門口,就迎頭撞見了正一臉惶急之色匆匆趕來的趙汶。的確,他的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在他發現哥哥之前,他就保持著這種表情。

可越是如此,趙源便越是嫉妒得幾欲發狂,他嫉妒趙汶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他嫉妒趙汶可以光明正大地為她擔憂為她緊張,而不像他這般,偷偷摸摸,永遠都見不得光,彷彿就是個最卑微的盜賊。

他二話不說,一拳就打在弟弟的臉上。趙汶被打得身子一晃,險些跌倒。他捂著臉,愕然地望著哥哥,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捱揍。

“你還有臉回來,你也配披著張人皮?”趙源只覺得自己快要蛻變成一頭暴怒的野獸了,眼前燃燒著熊熊怒火,連視線都不甚清晰了,眼前的景物悉數陷入火光之中,通紅通紅的。

他惡狠狠地揪住趙汶的衣領,不顧身邊隨從們驚駭的目光,將他拖到牆角處,對準他的腹部卯足力氣給了狠狠幾拳。趙汶終於忍耐不住,捂著肚子發出痛苦的呻吟來。

趙汶的侍從趕忙上前來拉架,“大郎君,大郎君,不要打了,有什麼話好好說呀!”

“你根本就不是人,你就是個畜生!我跟你說過什麼了,你又怎麼跟我保證的?我就不該心軟,早知如此就把你從視窗扔出去,免得你再禍害她!”

暴怒之下的趙源只罵了幾句,便氣得渾身發抖,喉嚨裡異常乾澀,好像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他索性不再質問,不再責罵,揪住趙汶的頭髮,將他的後腦勺朝堅硬的牆壁上一下下撞擊著。

隨從們嚇得不輕,生怕他會失手將趙汶打死,五六個人一齊上前,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他從趙汶跟前拉開。饒是如此,他仍然不忘在趙汶的腿上補了兩腳,同時厲聲大罵,“蠢物,畜生,你怎麼不死啊!”

他前所未有地憤怒,這一連串激烈的動作和聲嘶力竭的怒斥顯然牽扯到了肺腑處尚未痊癒徹底的舊傷,胸膈之間頓時一陣劇痛,他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眾人發現趙源的臉色明顯不對,慌忙鬆手。他捂著胸口蹲在地上,極痛苦地咳了幾聲,咯出一口鮮血來。

被打得頭破血流的趙汶喘息未定,看到哥哥突然變成這副模樣,不由得慌了,也顧不得自己臉上和後腦上火辣辣的疼痛,上前攙扶住趙源,“哥,你別生氣,牧雲到底怎麼了?”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趙源越發氣不打一處來,想罵他,卻抵不住胸中疼痛和喉嚨幹癢,又是幾聲劇烈的咳嗽,殷紅的血從指縫間流淌出來,在白皙的面板間格外鮮豔刺目。

趙汶眼見如此,再顧不得過問妻子的狀況,連聲催促著身邊的侍從,“還愣著幹嘛,快去叫醫官過來!”

“是,是。”有腿腳快的,一連串地應諾著,飛快地跑掉了。

這時候,不遠處有幾個人慌里慌張地飛奔過來,恰恰是跟隨趙源回府的劉桃枝和幾個侍衛。劉桃枝眼見主人這般情形,大驚失色,蹲身下來從趙源的袖子裡摸索到帕子,手忙腳亂地替他擦拭著手上和唇邊的血。

“這是怎麼了?”他朝周圍張望著,只見趙汶頭破血流,狼狽不已,就猜到是他們兩兄弟打架了,因此沒敢再進行追問。

趙源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不再咳嗽了,嗓音變得格外嘶啞,自言自語了一句,“真是,我把自己氣死了,你還活蹦亂跳的……”

趙汶隱約猜到了什麼,極度的擔憂令他很想立即飛奔過去看看牧雲怎麼樣了,可是眼下哥哥這個情形他實在不敢走開。強烈愧疚之下,他狠狠地摑著自己的臉頰,一面打,一面自己罵自己,“哥你別生氣了,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我該打,該打!”

他一掌一掌地摑落,打得毫不含糊,不出七八掌,嘴角便破了,鼻子也出血了,臉頰紅腫起來。

趙源推開劉桃枝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