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先前你說過的那些緣由都已經分別得到了解釋,現下縣衙只怕已經做出決斷,若是沒有比抓崔珉時更明顯的證據,就算縣衙有心思查個水落石出,也不能保證刑部不會以證據不足為由拒絕採信。”

“那不然要如何?”裴南歌急道,“崔珉他並不是毒死鄒餘祉的兇手,或者說他對於鄒餘祉的死最是糾結難過,我們難道要讓這麼無辜的人被冤枉?”

“南歌,怎麼一提到崔珉你就又……也罷,眼下崔珉的嫌疑並不能抹除,”蕭武宥聽得她的話後面露不悅,勉強對著沈銘斐客套道,“沈兄,此番還得勞煩你去查查毒粉的來處。”

沈銘斐神情凝重:“狼毒粉市面上並沒有哪家商鋪敢大肆販售,多是種斷腸草再將其研磨成粉,要不然就是湊巧在黑市流轉時買進來。”

“黑市!”裴南歌猛然想起鄒緹俞綁她來時對她說的那些話,“一定是黑市!鄒緹俞跟黑市有往來!快雪時晴帖就是他和黑市的人串通起來偷走的!”

“你是說,他同黑市的人聯手犯案?”沈銘斐詫然片刻後輕笑道,“是他同你說的?看來,你並不是來此做客?”

裴南歌在心間白他一眼,這麼明顯的答案蕭武宥早就發覺,他卻這麼遲才明白。

蕭武宥打斷道:“一來未必找得到黑市的人,二來他們走南闖北不見得記得買主,三來嘛……他們做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如何肯出來與官府協作?”

沈銘斐嘆氣:“就算鄒緹俞知道那個木盒子裡有秋石散,也未必知道那是崔珉下過毒的秋石散,所以他偷換盒中丹藥必然是在南橘他們換藥之後。但有誰作證呢……人證、物證,我們怎麼什麼都沒有……”

雨後的空氣潮溼而沉悶,糾結冗長的沉默撲面而來。

裴南歌的眼前浮現出那間幽暗的屋子,以及鄒緹俞替她鬆綁時的猙獰面孔,她悄悄咽回某種恐懼,大聲道:“或許我有辦法讓他說出實話!”

蕭武宥出言打斷她接下來的話語:“我不管你想的是什麼!不行!”

“五哥,若是再拖下去,刑部只會草草結案,這樣一來我們什麼真相都查不到,”裴南歌蹙起眉梢微微扯動蕭武宥衣袖,旋即又討好笑著舉起手指誠懇哀求道,“我保證,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真的!”

蕭武宥目光深邃地望著她,一個“不”字還未出口,她卻已蹦到門口朝他們笑著道:“我會將鄒緹俞攔在書房,書房隔壁有間空屋,這兩間屋子不大隔音,你們通知完刑部和縣衙的人後就在那屋裡等著,我沒有大聲喊你們,你們絕對、絕對不能過來!”

她堅定的背影漸漸隱沒在天地之中,她有成千上萬個理由不去以身犯險,但去的理由卻永遠只有一個--她不能讓真相長埋。

沈銘斐疾步上前伸出的手抓了個空,他同蕭武宥說話的語氣中帶著責怪:“你怎麼不攔著她?我聽說她爹當年就是這般無所畏懼所以才……”

“你覺得……”蕭武宥悄悄將半伸出的手掌掩在衣袖裡,“我不讓她去,她就會不去嗎?”

沈銘斐皺起眉頭,卻想不出反駁的話語。

“她若是不像她爹該多好……”蕭武宥深沉地望向茫茫蒼穹,說著又兀自笑起來,“但若是不像,她也就不是裴南歌罷。”

沈銘斐靜靜看著他,片刻後才道:“我們也該動身了。”

☆、第057章 得來尤其費工夫

第057章 得來尤其費工夫

裴南歌料想得不錯,已經做齊九餅的鄒緹俞正在書房裡抄經。裴南歌將先前從婢女手中攔下的托盤放在案几上,給鄒緹俞和自己各斟上兩杯茶,又用瓷勺輕輕敲過盞壁:“放幾勺鹽?”

鄒緹俞循聲望她一眼道了聲“隨意”就又埋頭抄寫經文。

裴南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