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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待要阻止,可是一動之下便覺頭暈目眩,便只好坐住不動。眼見師父回頭來對她溫然一笑,眸中盡是憐愛之色,心頭竟是微微一顫,垂首再不敢看他。
過了一陣,李玄磯將煮好的紅糖水端了過來,洛小丁接過喝了兩口,心裡如亂麻紛擾,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覺十二分的不安,眼望碗中糖水,也知該對師父道聲“謝”,卻偏偏說不出口來。
李玄磯問道:“喝不下?”
洛小丁捧碗搖頭,語聲微有一絲顫抖:“弟子令師父勞心勞力,實在愧不敢當……”
李玄磯道:“快喝,別想那麼多,你要知道,師父其實……捨不得你受苦。”他微別過臉去,眼光掠向別處,神情複雜之極。
洛小丁聞聽此言,一霎時心潮起伏,只覺眼中溫熱,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低頭將糖水慢慢喝下,入口雖是甘甜,她卻唯覺苦澀。
耳聽得李玄磯緩緩言道:“師父當初趕你去晉陽,原想你知難而退,心灰意冷之下黯然離去,故而有意命余天刁難於你……你最初在那邊當是不好過吧?”他嘆了一聲,頗有些莫可奈何,“後來只怕是悲雲從中調停,你又逞強好勝,終究令余天心服口服聽命於你,我也知你聰明穎悟,論武功膽識,都不輸於男子,可你……究竟是個女子,總不能一直如此,頂著男子的身份在外面做事,拋頭露面,早晚會有被人察覺的那麼一天……師父也不知是哪裡出了錯?總是令你與我的心意背道而馳,才致今日這個局面……”
洛小丁抬起頭看向他,師父這番話可算語重心長,字字誠摯,分明是肺腑之言,她又怎能無動於衷?這一年多來,師徒間各有心結,心裡有話總不肯說開,師父是高估了她,總以為她都清楚,可她偏偏辨不清,但有疑惑不解之處,也不敢問,這才致誤會越來越深。或許……她原本就沒想辨清,那時她只想要回到浮雲城,所以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拉下臉來討得風竹冷歡心,以求得他的鼎力相助。
“你在晉陽一年,師父也並不好過,每日裡提心吊膽,一睡下去便是噩夢連連,總是夢到你……”總夢到她被人拆穿女子身份,血淋淋釘上玄天閣的恥辱柱,就像碧由那樣!李玄磯再不願回想下去,闔目長長一嘆,雙眉深鎖,凝結一抹悲愴之色。
洛小丁道:“都是弟子的錯……累師父若此……弟子……”語聲哽咽,竟再說不下去。
李玄磯搖頭不語,伸手在她發頂輕撫一下,又似安慰又似疼惜,見她手中湯碗已空,便將碗接過,拿到外面去洗,待洗了進來,瞥眼看見門邊桌上的銅錢,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串銅錢拿過去交給洛小丁,道:“這串銅錢可有些年頭了,還是元平年間的制錢,如今只怕已是少見,該好好收著才是。”雖是輕描淡寫,話語之中還是有些許抑制不住的酸意。
洛小丁卻聽不出來,將那銅錢握在手中,心裡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含淚朝他道謝。
李玄磯不著痕跡道:“你大師兄同元宵他們也總惦著你……你且好好養病,別讓他們憂心,等風頭過去,師父再來接你下山……你嶽師姑如今補上了蜃輅分堂的位置,茹蕙院那邊尚缺人手,待你回去,便去打理那邊可好?”
洛小丁一怔,雖是不敢置信,面上卻由不住泛出喜色,半信半疑地點頭,至此才引得她開顏一笑。李玄磯此話一出,便已失悔,但眼見她蹙眉微笑,笑得雖不甚歡暢,到底還是由衷而發,眼角眉梢浸染絲絲淺笑,笑顏如花。他怔怔望著她,不知怎樣,竟也隨之歡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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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粥話】………
李玄磯於當晚何時回來?秦管家並不知曉,早起過去打望,見他房中亮著燈,方知他已經回來。帶人進去服侍時,只見李玄磯半倚榻上,身上僅著了中衣,褲腳撒著,膝蓋以下都是溼噠噠的,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