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翻身。

德志覺得這事有點嚴重了,想想不對頭,不能就這樣糊里糊塗地承擔責任。想到這裡,他立馬給尹懋和餘哥打電話,說了村裡的事情,他們表示明天趕到虎坡村來解圍。

德志心裡忐忑,自己在城裡長大,不懂農村的複雜,人心的險惡,利益集團的爭鬥,農村的淳樸、憨厚和善良的印象完全在德志的頭腦裡顛了個個兒,完全不是那回事了。如果說,良心還存在於世間的話,村幹是完全排除在外,沒有一丁點良心存留的。這是德志的觀察,至於是否失於客觀和公正,任憑人去說。

德志遇到了難啃的“硬骨頭”。他從事社會工作以來,遇到了狠毒的角色,雖說這餘款自己有權力支配,但是,如果以村裡名義爭取來的專案,餘款沒有用在本村的專案上,反而給別的村造福,本村的人肯定有點不好想。村幹完全有理由認為基金會出爾反爾,不遵守諾言,給外人一個不好的印象,卻不管基金會有權支配餘款這件事了。

一宿無話,德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晚上輾轉反側,弄到深夜,才逐漸睡去。

次日上午,尹懋和餘哥趕到虎坡村,見到了德志。他倆從魏村趕到虎坡村,路途遙遠,看起來在地圖上很近,因著要翻山越嶺,需要花費很多時間趕路,他倆能在上午趕到村裡,已是奇蹟。看來,歸州的專案的確不是一個人的,是大家集體智慧的結晶,無論大專案,還是小專案,都不是個人的事,但在決定誰具體負責的時候,就不是集體的事,而是某個人的事了。

德志初步向他倆介紹了情況,說:“目前,宮支書咬著要那餘款,我告訴他,餘款還用在歸州境內,用到別的更需要的村,宮不幹,說我們不守約定,應當把餘款付給虎坡村。”

尹懋說:“他不瞭解合同條款的具體含義。總之,不需要跟他多講廢話,我們現在就去找他談談。看他是什麼態度,從昨天到今天,態度有沒有改變。”

德志沒有表示反對,只是覺得現在找他,他會更硬,認為是我們有事求他,他越發驕傲得不得了,更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裡了。想到這裡,德志說:“你們看著辦吧。我覺得意義不大,宮支書是個很難啃的骨頭,你們去只怕要碰壁。”

尹懋說:“碰壁還是要碰一碰的,我先打個電話問問再說。”

他一邊說,一邊撥通了宮支書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很刺耳,尹懋拿著手機,德志聽不清楚宮支書在裡面說什麼。

尹懋說:“可以去談一談,但是,只容許我和餘哥去談,他現在不想見你。”

德志弄不清楚,怎麼把宮支書得罪了,難道就是因為他的門牙在德志這裡掉的嗎?可能不是,即便他不來德志住處,他的門牙也保不住,經不起太多的腐蝕了。煙燻酒泡的,還有積年累月的茶垢,還有水源周邊的農田,農藥化肥的滲透,汙染了水源,飲用了這些被汙染的水,對牙齒的損害進一步擴大。好在,宮支書還有一條命,不知道他因著掉了門牙,會不會想不開去自殺呢?這個事情誰都不清楚。既然宮支書不想見德志,德志也不想去。

德志說:“好吧。你們去吧。是好,是壞,都得扛著。萬一不行,晚上開會,看他請來的副鄉長怎麼說了。”

尹懋說:“他要請副鄉長嗎?”

德志說:“肯定要請。他們政府那一套,我已經熟悉了。有了副鄉長,他就可以拿政府壓我們,讓我們屈服,聽命於他,留住餘款,不拿走,萬一成功,副鄉長肯定會分一杯羹的。”

尹懋說:“真邪乎了。想不到他們如此陰險。”

餘哥說:“走吧,我們先探一探他的口氣再說,爭取不讓他們佔我們的便宜。”

德志留守家中,他倆爬山去宮支書家。尹懋走過小路,比較近一些,穿過竹林,就是宮支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