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風,山坡上的小樹被風吹得發著輕響。

“山裡的老樹原本比現在多多了。”他說。

那年冬天,蘄南難得的冷,天空蒼白,日光溫暖有限,他的女兒江江卻堅持每天上山採野菜,下山賣了,貼補家用。

“江江很懂事,她愛畫畫,才考上大學,美術專業。她總說‘爸爸,等我成了大畫家,一幅畫就可以讓你吃穿不愁半輩子’。”屋主眨眨眼,眼角早沒了淚。

江江的反常是突然的,他記得有天天黑了,江江還沒回家,他急了,正準備進山去找,人沒出村口,便看見江江揹著空空的竹簍遠遠走來。

江江的媽去世早,他既當爹又當媽,為江江操心不少。他很少打女兒,可那天氣急了,也擔心極了,便動手打了江江兩下。他手重,打完就後悔了。

坐在門口啪嗒啪嗒抽了袋煙,他悶不吭聲的去了村醫院,給江江拿傷藥。

再回來時,江江正趴在窗前,像有心事。他是個粗線條的男人,嘴笨得很,只會直愣愣地問女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江江最初什麼也不肯說,直到三天後,飯桌旁,她夾起塊芹菜,遲遲沒吃,突然問:“爸,怎麼才能讓一個人開心呢?”

江江是戀愛了嗎?對方是誰?江江幾天的反常是因為他?

這一連串的問題想得他腦仁疼,他揉著頭髮,回了句:“你還小,別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吃飯!”

他真後悔,就算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至少也該問一問。如果問了,或許他就不會讓江江進山,江江也就不會出事了。

幾天後,一場山火之後的雲衝慕,煙霾遍地,解放軍在一棵燒成黑炭的樹旁找到了江江,她蜷成一團躺在地上,她不會笑,不會說話,不會畫畫,再不會活不過來了。

“火災是哪天發生的你還記得嗎?”氣氛低沉的房間裡,柴焰惋惜的問。

村醫呵了一聲,“怎麼能忘呢?新年第一天,一月一號。”

所有線索全對上了!

柴焰的大腦因為這即將揭曉的真相而興奮工作著。

死了的江江無疑是楚爵口中的那個江江,安排聚會的客戶無疑是楚爵,他希望她發現什麼。可江江和楚爵是什麼關係,江江的死又是否和楚爵有關,楚爵為什麼會對欒露露執著,這些她依舊不懂。

夜風清涼,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嚇了柴焰一跳。她看東西仍是模糊不清的,陳未南鄙視地白了她一眼,“費勁勁兒。”

他搶過電話,想幫她接聽,按下通話鍵前,他又猶豫了。

欒露露又打電話來幹嘛?

“誰的?”柴焰問。

“……那個露露。”陳未南不情不願接起電話,舉著聽筒放去了柴焰耳邊。不知怎麼,他覺得此刻他的形象很賢妻良母。

陳未南抿著嘴,難掩得意。

如果不是欒露露聲音太大,大的連他都聽到了,或許他會把自己的想法拿出來和柴焰交流一下。

“柴焰,楚爵要跳樓!”欒露露帶著哭腔說。

☆、Chapter7不懼(1)修

Chapter7 不懼

有的人接受別人給她的好,心安理得,有的人總嫌別人予她太多,誠惶誠恐。我不是這二者,我希望我愛的人可以再愛我些,並且,我願愛他更多。幸福、生死,從容與共。

Chapter7…1

從沒覺得,夜也可以是寂靜明亮的。

欒露露站在延展式的高樓天台上,眼睛才向身側旁的霓虹街樓輕掃一眼,便驚恐萬分的合上眼。她嘴唇顫抖,,整個人被二十八層厚重的風吹得搖搖欲墜。為了不摔倒,她手抓緊一旁的欄杆,人漸漸找回了踏實的感覺。

就在當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