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第一次看走眼了!”傅主梅睜大眼睛看著他,眼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神色,甚至和剛才他端湯上來的神色也沒什麼不同,但韋悲吟看他的眼色卻是徹底不同了。能接他這一酒杯,這白衣小廝的能耐絕不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下,至少馬盛雄和虛無道人便萬萬做不到,這人究竟是誰?“你是誰?”韋悲吟緩緩自椅上站起身來,“看起來年紀很輕,你的師父是誰?雪線子?武當清淨?還是崑崙天問?”這小廝看來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因此他猜他若非天賦異秉,便是有所奇遇,得過名家調教。

傅主梅搖了搖頭,過了好半晌,他見韋悲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揉了揉頭髮:“你……你看著我幹什麼?”此言一出,馬盛雄和虛無道人目瞪口呆,再度面面相覷,哭笑不得,不知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韋悲吟淡淡地道:“既然閣下出口說左近有金吾鏢局的練武場,韋某若不應允,豈不顯得小器?帶路吧,你若接得下韋某一刀,韋某掉頭就走,這兩人的性命我也不要了,自此不再踏入此地一步,如何?”

傅主梅“啊”了一聲,猶豫了好半晌,勉勉強強地道:“好……”他看了馬盛雄和虛無道人一眼,“我已經好幾十年沒有和人動過手了……”言下之意便是他一點把握也沒有,讓馬盛雄和虛無道人先走。這話一出口,馬盛雄和虛無道人又是一呆,他便是好心出言提醒,說他對韋悲吟毫無把握,那也在意料之內,但這人不過二十一二,說到“好幾十年沒有和人動過手”,渾然流於胡扯,不知他是存心戲弄韋悲吟,還是神志不清,根本就是個傻子?韋悲吟冷冷地看著他:“看來閣下很自信?”他對容隱、聿修、白南珠都不曾如此謹慎,眼前這個呆頭呆腦的白衣小廝全然透著一股捉摸不透的異樣,和他所見過的都不相同。

傅主梅對這個問題很是遲疑,並沒有回答,他並不是倨傲,人人都能看出他是想了半天之後打不定主意究竟要回答“很自信”,還是“其實我不知道”,猶豫了半晌之後,他又揉了揉頭,轉身帶頭走了下去。被他甩在身後的三人又是一呆,韋悲吟心底陰火燃燒,怒極而笑,跟了下去。馬盛雄和虛無道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見韋悲吟快步離去,兩人遠遠地跟在後頭,一人折返丞相府通報今日所見,一人暗中瞧著那白衣小廝和韋悲吟一戰究竟結果如何?這位半路殺出的救命恩人究竟有幾分本領,虛無道人可當真半點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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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龍戰於野(11)

兩人一前一後,不過多時便到了金吾鏢局的練武場。

韋悲吟負手而立,傅主梅回過身來,金吾鏢局本有幾名弟子在練武,見了陌生人進來,都退到一邊靜看。京城和洛陽周邊,練武之人不少,這樣借練武場進行比武的事,大家都見多了。

“接我一刀。”韋悲吟緩緩自懷裡拔出一柄短刀,微風徐來,他手中短刀刀刃斑駁,留有鏽跡和缺口,但這口刀是和容隱、聿修、甚至白南珠、唐儷辭接過手的刀,甚至在對陣的時候,韋悲吟也從不落於下風。以他殺人之多之雜,所謂“一刀”,便是殺人的一刀。

傅主梅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他的眼神一直沒有什麼變化,仍是清澈無比,退了兩步之後,他忽地伸手按腰,微風同樣地吹,沾滿蔥末蒜蓉的白衣之側並沒有刀,然而他空手虛握,眼神乍然一變。

韋悲吟眉頭一揚,在那虛按一刀之時,傅主梅的神態就已全然變了,變得冷靜、銳利、沉著,更可怕的是他在這一瞬之間充滿殺氣,那種殺氣絕非故作姿態,而絕然是一種瞬間殺人盈百破血而出之後的殘跡。這樣的變化變得讓人震撼,韋悲吟本未把這白衣小廝放在眼裡,突然之間,他已絕不敢輕視這看似年紀輕輕的白衣少年。握刀在手,韋悲吟半退步,旋身作勢,這一刀“天地為用”,刀勢所向盡罩敵手上半身,只消對手不以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