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朝她另一邊臉扇上去,有一股子的狠勁,“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打你以老欺小,次次想盡辦法凌辱於我。”

然後,摑了她第三巴掌,“最後這一巴掌,是替你女兒打的,打你這個當媽的不負責任,儘教她一些鬼手段,要害人,卻終害了自己。”

“蔣女士,安學妹,以後別老想著欺負我,記住,我會雙倍奉還給你們。”安然很灑脫鬆開手,如冰如魄的口氣讓那二人冷冷打個寒戰。

安然利落轉身,溼淋的黑色裙襬,不牽起一點凡塵落雨。

她那靈靈瘦削傲骨,燦燦瀟灑風姿,似脫俗謫仙,又如颯爽女將,一派風情,落入明嬸眼中,也不禁讓之微微一震,這女人個性雖冷清,但身體中的那種爆發力與堅韌度,大有破竹之勢,讓人瞧了都不覺要佩服上幾分。

那看得目瞪口呆的保鏢身旁,失神地望著她走過身旁,心中暗道,厲害!

女人打成這樣的第一次見,一弱女子全勝二潑婦,怎麼不教人翹上一翹大拇指。

明嬸瞥了眼一身狼狽的安心母女,哎了口氣,“趕緊帶安小姐去看看眼睛吧,馬上二少爺要回來了,看到這幅情景不好。”

說完,便跟著安然進屋去。

一進門,看到安然從廚房裡出來,她全身透溼,臉上滲出一絲慘白,頭髮凌亂如草,糊糟糟地粘在臉上,手上竟、竟拿了一把剪子。

她眉一擰,忙過去,“少夫人,你拿剪刀做什麼?可別千萬想不開。”

安然面無表情,淡淡說了一句,“我沒想不開,只是需要靜一靜。”

一步一緩地走進臥室裡,將門反鎖上。

安然癱靠著門背,頓覺渾身軟乏疲憊,果然一回來就事多。

安心鬧完事,不知李欣還在不在他身邊,若還在的話,早晚也得煩她,還有沈一蕊,這人也曾坑害過她,現在不知會不會是一隻好鳥?可能今天安心過來鬧,就是她通知的。

真是越想越煩,她只想跟仔仔一起過個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日子,怎麼就比登天還難?

她拖著倦怠地步子,微微佝著腰,慢慢走到梳妝檯前,桌上乾乾淨淨,卻還擺著四年前她用過的過期化妝品。

她看著就不舒服,一惱,將化妝品都揮到了地上。

守在門外的明嬸聽到裡面的動靜,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再打電話,告訴肖遠睿,安然拿著剪刀進了臥室,還把房門鎖上了,催他快回來,那頭肖遠睿說,別急,他快到別墅區的門口了。

他是不急的,安然至少不會去死,她那麼疼愛仔仔,怎麼捨得讓仔仔一個人孤零零活在世上?

安然看著鏡子裡那頭糟亂的頭髮,似人似鬼的模樣,自己見得都扎眼。

她心一狠,索性一刀下去,沿著肩膀的位置將一頭如雲的烏髮給剪了。

叫你們再揪?叫你們再揪?我剪了,看你們還怎麼揪?

“卡擦、卡擦……”

一刀一刀剪下去,不知剪得是頭髮,還是剪得自己的心,總歸疼進了心坎裡。

身後門,被鑰匙開啟。

肖遠睿起先一震,看著安然背對著他,用力地在剪自己的頭髮,似乎將所有怒氣發|洩在了自己頭髮上。

隨之,他眸光驀地一暗,心裡隨著那剪刀起落的聲音,隨著那一縷縷長髮掉在地上的情景,心一緊一縮地疼。

“安然,你幹什麼?”他在她身後,冷怒吼道。

“你不是看到了麼?”安然沒轉過去,也回覆一冷冰冰的聲音,依舊手起刀落,胡亂地起勁地碎著自己的發。

“你……把剪刀放下。”肖遠睿惱恨地咬咬牙。

安然仍舊剪地不亦樂乎,似全沒聽到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