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是要端端正正地坐著的。”

歪倒在床上的林諾雅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咯了腰,有點硬硬的,伸手進去摸索,竟然是一枚栗子。她的眼前一亮,將手伸進床側疊放的錦被裡,果然摸索出幾串用紅線串著的紅棗花生。

一番折騰下來,諾雅肚子正好有些飢,就將花生剝了,丟進嘴裡,花生殼順手拋到床下去。

“等著他回來,怕是我的脖子都要被壓斷了。”

“等著姑爺回來,姐姐的脖子肯定是斷不了,但是我這手腕怕是就要斷掉了。

姐姐,紀婆子剛才可將我叫出去,夾槍帶棒地提醒過我。說是那安夫人差人去廚房取了一包細鹽回屋,一點一點加到燈芯裡,用氣死風燈罩嚴嚴實實地罩了,那蠟燭的光頂多也只有一粒黃豆那樣大小。

人家都處心積慮地讓蠟燭燃得慢些,怕姑爺回得晚了,去了別的院子。您倒迫不及待地想閉門睡大覺。”

桔梗忍不住牢騷。

“這紀婆子跟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做什麼?”諾雅狠勁捏開一顆板栗,手腕又是一陣抽搐,疼出一身汗。

桔梗認命地繼續煽風,有氣無力:“不管那紀婆子是誰指派過來的人,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理兒總是亙古不變的。主子若是得勢了,下人也跟著得瑟不是?

她當然私下裡也是希望姐姐你在姑爺跟前得寵,她也好歹在人前光彩些。你看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說那一番話。被老夫人指派了伺候咱,心裡還指不定多憋屈呢。”

“得寵?”諾雅瞄準了一塊地磚,“噗”的一聲,將嘴裡含著的棗核吐出去,樂此不疲:“那樣朝三暮四的男人誰會稀罕?”

“誰會稀罕?”小丫頭停了手裡的扇子,有些憤憤不平:“姐姐,你怕是不知道咱姑爺在京城有多麼受待見吧?那可是迷倒眾生的風流人物。否則,這安若兮和秦寵兒兩家千金就不會為了姑爺幾次三番地暗中較量,在京城鬧出那樣多的笑話了。”

這些笑話,林諾雅倒是的確有所耳聞,不外乎就是兩個女人狹路相逢,爭風吃醋的一些無聊事端,諸如你潑我一臉茶水,我戲弄你丟人現眼,你來我往,被好事的人添油加醋地渲染開來,有些損傷尚書府和侍郎府的顏面。

她今日親見二人針鋒相對,知道流言絕非空穴來風,若是自己能置身事外,倒是天天有好戲解悶。

諾雅不屑一顧,眼見桔梗的確是累了,不由暗自惋惜被百里九收繳的那把殘破匕首,否則手起刀落多麼省勁。

她左右掃視一眼,院子裡靜悄地早就沒了人影,從被子上咬斷一根結實的棉線,纏到雙手食指上,下床走到燭臺跟前,吩咐桔梗扶穩,將棉線繃緊,三兩下將一根蠟燭來回鋸為兩截。另一根也如法炮製,竟然累出一身虛汗。

諾雅得意地拍拍手,將兩截斷燭丟給桔梗,鄭重其事地道:“千萬記得毀屍滅跡,莫叫紀婆子看到碎嘴。”

桔梗如釋重負地丟了扇子,將蠟燭藏在袖口裡,探出頭望望風,躡手躡腳地出去了,片刻功夫鬼鬼祟祟地返回來,拍拍心口,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林諾雅衝著她翹了翹大拇指,表示讚賞。

桔梗湊過來,拿起茶杯倒茶,卻是冰的,又倒了回去,氣憤地皺皺鼻子:“我適才偷聽到老夫人去那安夫人院子裡去了,還命下人準備了熱騰騰的點心,秦夫人也是有份的,唯獨咱們沒有。如今這茶也是冰的,這權貴人家的一群奴才狗眼看人低。”

諾雅頗有些不以為然:“不受待見倒是好的,你我安心地混個一日三餐也不錯。”

小丫頭瞬間洩了氣,坐在桌子旁邊,托起腮:“姑娘是不是有什麼打算呢?”

林諾雅面上一陣黯然:“如今那賣身契就在那妖孽手中,你我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