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人,能有什麼打算?”

桔梗正想說話,突然被噤了聲:“噓,有人來了。”

她對於自家姑娘的聽力一向是深信不疑的,立即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外,猛然一把拉開屋門。

門外,紀婆子手裡端了一個托盤,正伸長了脖子,探聽裡面的動靜,桔梗猝不及防地拉開門,令她驚了一跳,慌忙後退,差點打翻了手裡的湯碗。

“是紀媽媽呀,”丫頭裝作吃驚的樣子,作勢去接她手裡的托盤:“我這著急出去,有點風風火火的,可莫嚇著您了?”

紀婆子有些尷尬地笑笑:“不礙事,不礙事的,我也是擔心宵夜涼了走得急。”

桔梗見她的托盤上果真是一碗水果釀湯圓,知道自家姑娘正飢,就側過身子,讓紀婆子進屋。

紀婆子將托盤放在桌上,見一對龍鳳燭燃得只剩了半截,知道是做了手腳,古怪地看了桔梗一眼,卻聰明地並不多問,轉身將手裡的湯碗遞給諾雅。

諾雅接在手裡,不溫不熱,想來紀婆子已經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究竟偷聽了多少。

紀婆子眼巴巴地看著她,見她早已掀了蓋頭,模樣倒是齊整,尤其是一張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口,唇瓣豐滿瑩潤,如同調油的胭脂,浸潤了晨露的初綻海棠。若非那誇張的粉黛,應該也是個出水芙蕖樣的美人。

婆子出言催促,有些欲蓋彌彰:“廚房離這裡有些遠,一路端過來,湯圓有些冷了,姨娘趕緊吃了吧。”

諾雅用調羹攪動了兩下,那湯圓裡面看起來有些發白,不是晶瑩剔透的顏色,應該是差些火候。隨口說道:“好像有些生呢。”

婆子將身子向前面探近一些:“姨娘說什麼?”

諾雅對食物並不挑剔,但是對於這冒著涼氣的湯圓,沒有什麼胃口,遂放下湯碗,道:“我說生呢。”

“對對對!生,就是生!祝姨娘早生貴子,開枝散葉。”婆子點頭應承。

桔梗掩著唇竊笑不已,林諾雅並不羞澀,知道婆子這是在向自己討賞,摸摸腰包,百里九給她添置行頭的銀兩全都用來給桔梗贖身,如今可憐寒酸,身無分文,賞不得,也只得作罷,客氣道:“多謝紀媽媽吉言。”

紀婆子是個慣會討巧賣乖的,見自家姨娘吝嗇,雖然心裡不屑,但是嘴巴上卻一點也不落後,舌燦蓮花,將諾雅一頓誇讚。

末了方才交代:“老夫人說,少將軍今日應酬較多,難有空暇,讓姨娘早些洗漱歇息。明天一早,少將軍會帶著兩位側夫人到祠堂祭拜百里家先祖。您需要早些候著,隨後跟同一起去給老夫人敬茶問安,可莫要耽擱了。”

聽話聽音,諾雅立即就明白了紀婆子話裡的意思。老夫人這是明顯不待見自己,提前告知一聲,百里九今晚是絕對不會到自己房間裡來的,早些將痴心妄想的念頭打消。

而且她只是一個卑賤的姨娘,是沒有資格進百里家祠堂,祭拜祖先的。紀婆子是委婉地提醒她要有自知之明,明日莫自討了沒趣。

諾雅原本就是求之不得,聞言立即應承下來,吩咐閉了院子落鎖,早些歇息。

紀婆子約了別人一起吃酒,早就迫不及待,只敷衍地問了一聲:“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婆子就回了。”

“正有一事相求。”諾雅直言道:“能不能勞煩紀媽媽給生一個炭爐?”

紀婆子不由一愣,自己不過客氣一二,怎麼這小主子就果真順杆往上爬,指使起自己來了呢?但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更何況這個要求並不過分,遂爽快地點點頭應下。

“小事一樁,只是如今天還未冷,府裡並未購置新炭,只能委屈姨娘暫時先用去年剩下的銀霜炭,而且近日陰雨,怕是受了潮氣,燃起來有些煙燻氣。”

諾雅對此自然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