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

「謝謝你,勤勤,你的出現為我們解開多年死結。」

「那麼,」勤勤衝口而出,「我心裡頭的結呢?」

檀中恕停住腳步,看著她。

勤勤低聲疑惑躊躇地說:「一個陌生人,不會無故長得像另外一個陌生人。」

檀中恕一怔,不出聲。

「而且像得那麼厲害,連不相干的人都一眼看出來。」

檀中恕說:「勤勤,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多心了嗎?」

「世上相似的人很多,不然不會成為戲劇與小說中通俗題材。」

勤勤轉過身子來看著檀中恕:「你認為我是她什麼人?」

檀中恕說:「荒謬。」

勤勤問下去:「我與你的會面,是一次偶遇,抑或由她告訴你,世上有我這麼一個人,你因此找上門來?」

檀中恕訝異,「勤勤,你想像力如此豐富,不如改行出任作家。」

「你不願意為我解答?」

「你的論點毫無根據。」檀中恕駭笑,「我不知道你想暗示什麼,你是文少辛的女兒,路人皆知。」

「是嗎,」勤勤輕輕地問,「我是嗎?」

「勤勤,這件事無疑為你帶來許多困惑,」檀中恕倒過來開導她,「一切已經過去,請速速淡忘。」

勤勤看著他,「我不能問母親,不可叫她比現時更加傷心。」

「全無根據,子虛烏有,勤勤,我不想再與你討論這個問題。」

勤勤微笑,「是,你要忙著籌備婚禮,我不打擾你了。」

她向大馬路方向走去。

「勤勤。」檀中恕在她身後喚住她。

勤勤停止腳步,轉過身子,盼望他有訊息告訴她。

但檀中恕只是說:「不要再幻想。」

勤勤牽牽嘴角,走開。

她到如意齋去坐。

花生糖香脆甜,龍井茶清澀,勤勤邊享受邊與老闆娘聊天。

她閒閒帶起,「那時候,小圈子裡都是熟人吧?」

「行家嘛當然熟稔。」瞿太太說。

「聽說家父同他們都是好朋友。」

「是的,」瞿太太回憶,「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情,總是由文少辛主持公道。」

「家父,也認識廖怡女士吧?」

「當然,那麼出名的一位才女,誰人不曉?廖怡認識齊穎勇,還是由文少辛介紹的。」

說到關鍵上頭去了。

瞿德霖偏偏自外進來,又一次打斷她們的話題,「好太太,送貨的人來了,你去點點數目。」

瞿太太只得出去。

勤勤笑說:「瞿伯伯好像最不喜歡我同伯母懷舊。」

瞿德霖抬起頭來,勤勤吃一驚,她第一次發覺他有精光閃閃的眸子。

他看著勤勤問:「你想知道什麼,與我說好了。」

原來,原來大智若愚的人是這樣的。

這些日子來,勤勤小視了他。

「不過,」他說,「你提出問題之前,讓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以示公允。」

勤勤笑了,「請問。」

「你可愛你父母?」

勤勤詫異答:「當然。」

「父母對你是否無微不至?」

「一直以來可以這麼說。」

「那麼,你不愧是一個快樂的人?」

「一點都不錯,滿足又快樂。」

「那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勤勤開始明白瞿德霖的意思,她承認,「你說得很對,瞿伯伯,我沒有什麼問題了。」

瞿德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