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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果然是聰明人。」
「但是,瞿伯伯,你要不要聽一個由我編撰的故事?」
「唷,想做全能藝術家還是恁她,畫完畫寫起故事來。」
勤勤微笑。
「說來聽聽。」
「二十多年前,有一個讀美術的女孩子,自內地到了本市,孑然一身,無依無靠,胡亂找到一份差使,開始她的新生活。」
瞿德霖留神聆聽。
勤勤繼續:「她憑才華認識了畫會裡的人,她談戀愛了,不久懷了孩子,為著當時環境,孩子交給熟人領養。稍後她與一位有才有勢的名人結婚,掌握到一大筆財富。丈夫逝世之後,她又找到新的伴侶,直到她本人病重,才吩咐手下,去尋找女兒做承繼人。」
勤勤說完之後,小心留意瞿德霖的神情。
只見瞿德霖瞪著她,「後來呢?」
「就這麼多!」
「太老套了,誰會要這樣的故事,簡單不能令人置信。」
「真的」
「時間上也不對,照你這麼說,那女孩的歲數應該有三十以上了。」
勤勤急道:「那麼,女孩是在她丈夫過身後才出生的。」
瞿德霖更加大奇,「勤勤,情節安排改動要合理才行。」
勤勤頹然,也許這純是她多疑,也許一個人像另外一個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瞿德霖說:「野心不要太大,努力把畫畫好,已經是件了不起的事,別編什麼故事了。」
「是,瞿伯伯。」
「回去吧。」
真的,糖已吃光,茶也喝乾,不能老賴在如意齋。
「替我問候你母親。」
勤勤點點頭。
瞿德霖一直送她到店門口。
勤勤有種感覺,她的奇遇到此為止,以後,將是實實在在的生活了。
一切同以往一樣,畫完了畫,勤勤找王媽胡扯聊天。
她靠在露臺上看風景,王媽在曬衣服,一邊嘮叨:「成天靠在欄杆上,倒是替我揩了灰,這麼大了,也該留意有什麼適合的人了。」
勤勤看這位老太君一眼,只有她可以把兩件全不相干的事扯在一起談。
一輛黑色的大房車駛上來,停在窄路上,司機下來,抬頭看見勤勤,熱誠地打招呼:「文小姐。」
勤勤往下喊:「快請上來。」
王媽看她一眼,「一天到晚只見你大呼小叫,不知像誰。」
真的,父親斯文儒雅不在話下,母親亦是大家閨秀,像誰?
勤勤忙著去開門,司機手上拿著一卷國畫,鄭重交在勤勤手中,「檀先生說叫文小姐好好收放。」
勤勤接過,怎麼巴巴叫人送幅這樣的畫來,奇怪。
她留司機喝茶,他決意不肯,回去了。
勤勤開啟畫軸一看,「嗤」一聲笑出來,那是她拿去當的石榴圖。
兜了一個圈子,歷時大半年,它又回到原主手上。
勤勤順手將它放在樟木箱子上,頗有感慨,誰會知道,因這幅假畫,引起這許多事故。
等了好像很久很久,楊光才回來,他容光煥發,精神奕奕,一下飛機,就趕到文宅。
勤勤一直問:「怎麼樣怎麼樣,展覽有沒有成功?」
楊光神氣活現地問,「你沒有看到法新社的圖文報導?」
勤勤痛恨他這種腔調,「小船不可過載!」
楊光連忙說:「成績斐然,張小姐說明年替我倆辦聯展。」
「真的?」
「勤勤,我倆終於找到了黃磚路。」楊光舉起雙手,像是感激上蒼的模樣。
「我們到張懷德家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