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立刻卡在了喉嚨裡。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習慣他的完美呢?

“我沒有提到你看上去很不錯,對吧?”我求證道。

“是的。”他又是咧嘴一笑。我此前從沒見過他穿黑色,這顏色與他蒼白的肌膚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的美麗完全是超凡脫俗的。我沒法否認這一點,即便是他穿著一套男式無尾晚禮服這個事實也已經讓我很不安了。

不安不僅僅源於穿著。或是鞋子。我只穿著一隻鞋子,因為我的另一隻腳依然安全地包裹在石膏裡。但那僅僅用彩色緞帶纏繞起來的細細的鞋跟,顯然是不會在我蹣跚而行時有任何幫助的。

“如果愛麗絲打算像剛才那樣把我當芭比豚鼠一樣打理的話,我就再也不會過來了。”我抱怨道。我把一天中最好的時光花在了愛麗絲那間大得驚人的浴室裡,充當她扮演髮型師和美容師時那個無助的受害者。每當我坐臥不安或是想要抱怨的時候,她都會提醒我她完全不記得她當人類時的事了,然後要求我不要毀掉她聊以代替的樂趣。然後她讓我穿上了一條最荒謬的裙子——一件深藍色的,鑲滿褶邊的露肩禮服,上面標著我不認識的法國標籤——一條更適合於T臺走秀而非福克斯的裙子。我沒法從我們的正式著裝上猜出什麼好事情來,這點我很肯定。除非……但我不敢把我的懷疑說出口,甚至不敢自己想一下。

當電話響起來的時候,我被分了神。愛德華把他的手機從他外套口袋裡拿出去,簡單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接通了電話。

“你好,查理。”他警惕地說道。

“查理?”我皺起眉。

在我回到福克斯以後,查理相當地……難過。對於我糟糕的經歷,他有著兩種涇渭分明的反應。一方面,他對卡萊爾充滿了幾近敬畏的感激。另一方面,他固執地堅信愛德華是罪魁禍首——因為,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最開始根本不會離開家。而愛德華對此再贊成不過了。這些日子以來,我被加以了一大堆此前從未出現過的規定:宵禁……訪客時間。

查理說的某些事情讓愛德華的眼睛因為難以置信而睜大了。然後他臉上露出了一個咧嘴一笑。

“你在開玩笑!”他大笑起來。

“怎麼了?”我詰問道。

他不理我。“你為什麼不讓我跟他談談?”愛德華提議道,語氣裡充滿了顯而易見的愉快。他等待了幾秒鐘。

“你好,泰勒,我是愛德華。卡倫。”他的聲音非常友好,表面上看是這樣。我捕捉到了那一絲淡淡的威脅的痕跡,這足以讓我很明白了。泰勒在我家做什麼?我漸漸理解了這個恐怖的真相。我再次看向愛麗絲強迫我穿上的這件很不恰當的衣服。

“我很抱歉,這裡大概有些誤會,但貝拉今晚沒空。”愛德華的語氣變了,他聲音裡的威脅忽然變得明顯起來,他繼續說道。“我再誠懇不過地告訴你,她每天晚上都沒空,對每個人都是這樣,但我除外。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為你今晚的事深感歉意。”他聽起來沒有半點歉意。然後他啪地一下關掉電話,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咧嘴壞笑。

我的臉和脖子因為憤怒而變得緋紅一片。我能感覺到盛怒帶來的淚水正開始盈滿我的眼眶。

他驚訝地看著我。“最後一段說得太過分了嗎?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我不去理會他的話。

“你要帶我去舞會!”我大叫起來。

現在這一切明顯得令人難堪。如果我有稍微注意一下的話,我敢肯定我一點會留意到張貼在學校大樓上的海報的日期的。但我根本想象不到他在想著把我引向那裡。他完全不認識我嗎?

他完全沒有預料的我的反應會如此強烈,這再明白不過了。他抿緊了唇,他的眼睛眯縫起來。“別自尋煩惱,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