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魂記(1)(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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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秀挺於林的巨樹,說什麼也要拍照打卡時。
“傻楞啥呢,把水給我。”林辜月細眉倒豎。
翟澤囁喏著:“你不是不喝嗎,嫌棄溪水有味道。”
“那能怎麼辦,我總不能渴死吧。”林辜月的聲調上提幾度。
翟澤不敢再說什麼
翟澤小小翼翼有些討饒:“月月,你先坐會,我去找下路。”
“嗯”隔著礦泉水瓶,林辜月沉悶應著。
翟澤‘應懿旨下朝’。
日已偏西,陽光穿過樹隙,泰半被密林綠雲吞沒,投射到林辜月身上的只有黯淡疏落的光斑與暗繡似的大片樹蔭,雲深遠谷遙傳來的不知名所未聞的鳥啼獸鳴,悠長,淒涼,驀然讓林辜月想到自己正孤身一人處於浪莽林野中,恐懼一下攫住她的心神,纖纖玉指握扁手中的礦泉水瓶至指節白過冰雪,燠熱曬紅的臉蛋漸漸變得慘白,林辜月語氣帶上了哭腔,低聲呼喊著翟澤的名字:“翟澤,翟澤,你回來了嗎?我好怕,你快回來。”
“月月,我找一個山村,不過有些··········”
翟澤一路小跑‘回朝報喜’,話未說完,林辜月從臥石上驀地站起,雀投向翟澤的懷抱,微嗔薄怒道:“你怎麼才回來,我好怕啊。”
翟澤感受著林辜月的凹凸有致的身軀,輕聞體香膩嗅,有些暗喜地慢慢攏緊林辜月的盈握腰身,他現在有些瞭然為什麼男生喜歡帶女孩去看恐怖片了,輕拍著林辜月的後背,柔聲安慰:“沒事了,我在呢,我看到了一個山村,我們可以去問問路。”
山石松動,林辜月在翟澤撐扶下一步一探地下到緩坡,兩人眺望下看,
十幾棟青磚黛瓦的房屋錯落在山麓谷底,鱗次櫛比了一小塊,高崗上看來,頗為古雅。莫名地是村莊周圍水田中的稻禾,不是新栽的嫩綠,也不是成熟的金黃,而是血一般的色澤,赤紅流丹,遠遠望去彷彿一片片剛切下裹著腥羶氣的血糊肉塊,且又詭異地揮發著馥郁濃釅的肉熟香,隔山可嗅。
第二幕·赤玉谷
水田中齊載的稻禾穗實累累,莖葉穀殼卻是弔詭地血紅欲流,此時離近了鼻腔中嗅盡那股濃郁的熟香,午飯未食又踅摸尋路了山道縱橫七八條,早就前胸貼後背的林辜月也是勿管這稻穀是怎樣得違背常識,叉開玉白雙腿跨在溪溝上作橋,展開藕臂採摘那渾像是紅透了的小小提子的穀粒。
“不要摘。”
一聲切冰破雪般童稚女音突然響起。
林辜月被這突如其來的破音祈使句嚇得一激靈,藕臂亂擺間,身軀往後倒去,幸而翟澤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林辜月身上,先知先覺地將她拉離水溝,上到土道。
腿長稻禾組成的帷幕內破開裂隙,從其中浮現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童的臉蛋,身軀隱藏在禾浪之下的陰影中。
“你們不能吃赤玉谷,快點離開我們村子。”小女孩再次強調,語聲稚嫩篤定,並無叱罵含在其中。
“兇什麼兇啊,又不是不給錢。”
“給錢也不能吃,你們快走。”
這句話勾起林辜月按捺許久的怒氣,飢火轉肝火,擼起夾克袖子,舌綻下三路言語的蓮花,研麗內媚的公主大小姐入鄉隨俗地秒成破口罵街的小潑婦,這讓翟澤大感新奇好笑,雖然此前林辜月對翟澤動輒戟指罵言不休,畢竟人後,未是人前,而且不像此時兼有擼袖子這般豪爽的‘戰前武備,但他覺得無多不妥,可算是舔狗眼裡,一打一罵,也是風情。
伊始小女孩一開口便是斥語逐客,翟澤覺得偏僻山村的小孩難免有失教養,沒有與她一般計較,到後來面對林辜月以母親為中心,以十八代祖宗為半徑畫圓的下流詈罵,對話亦是極為的隱忍剋制,神色也保持在疏離與氣惱之間,並沒有撇嘴吊眉的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