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不過是住得習慣了,臨走前這一點短短的時間,沒必要另外再去尋一間方便的住處罷了。

此外自然還是有喬治的緣故。喬治在多年來的連續打擊之下,到如今只剩下一個執念:那就是想要變成先生。於是先生滿足他這個心願,讓喬治住在城堡裡,每月有那麼幾天扮演成先生,以瞞住警方的視線,讓先生得以抽身去看望小姐和小小姐。

喬治沉浸在自己的迷夢裡,所以這城堡就成了不可缺少的道具,唯有在這城堡裡,他才能將自己百分之百當成是先生,才能完成好先生希望他完成好的使命。

這樣的安排堪稱神來之筆,唯一的弊端就是無法完全禁絕詹姆士藉著討要房子而登門。夏佐太知道詹姆士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雖然當年的年紀還小,可是他其實比喬治更高明。那十五年的流放,先生多年的暗中打壓,喬治的精神狀態早已不穩,可偏是這個詹姆士,竟然孤單卻堅忍地熬了過來,未見精神狀態出現過什麼異常。

所以就連夏佐都不信,詹姆士屢屢上門來只是為了一幢城堡。

先生也早看得明白,知道這是詹姆士不過尋一個藉口上門來窺探罷了。所以在警方的監控之外,先生每次快走快回也更多地是忌憚著詹姆士。

畢竟,警方的監控人員只是透過監控裝置來觀察,未必能只從外貌和言行舉止上分辨出先生和喬治的區別。可是詹姆士卻不同,他跟喬治一奶同胞,喬治有些小習慣可能是先生都不一定了解的,卻逃不過詹姆士的眼睛。

喬治其實從未消失,喬治只不過是被先生留在了城堡裡來當先生的替身,這個秘密先生絕不能叫詹姆士給看破了。

夏佐便吩咐說先生不適,不便見客。至於城堡的事,幾日後等先生好些了,再致電與他去商討。

詹姆士離去,卻還是站在外面,揚眸望向視窗來。

先生為了讓警方以為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所以特別囑咐每隔一個小時務必讓喬治在視窗出現一次,以叫影象落進警方的監控鏡頭裡去。於是詹姆士抬頭望來的時候,喬治恰好正坐在窗邊喝茶。

望見詹姆士的目光,夏佐微微皺眉,急忙起身將窗簾拉嚴。

詹姆士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可是卻微微勾了勾小指。

詹姆士終於走了,夏佐心下這才悄然鬆了一口氣。

17個月了,先生利用精神崩潰的喬治“偷走”了時年和解憂,然後將她們兩人送到了早已安排好的莫涯村去。夏佐本以為先生也會在結束了謀殺老佛爺的庭審之後,在被解除出境限制之後,便會盡早離去。

卻沒想到先生竟然還繼續留下來,而且已經17個月之久。

至少從現在看來,就連他也無法預測出先生還要多久,以及先生在將湯燕卿逼得辭職、心理嚴重障礙了之後,還想繼續做什麼。

他也曾問過先生,先生只是淡淡一笑:“你會以為我很快離開,警方也一樣會這樣以為。所以我偏不離開,我偏要每天都出現在他們視野裡,讓他們眼見為實,就算想要懷疑卻也無法當面質疑我。”

“至於湯燕卿……連你都以為,我逼他退出警界,或者我給他心理嚴重打擊就該滿意收手了;那警方、湯家,或者湯燕卿本人也會這樣以為。他們以為到了這個程度我就該結束了,然後轉身離開?呵,那他們就真的是該失望了。”

夏佐知道先生在安排,安排最後的一個環節。只是就連他也一時猜不透先生在安排什麼、想要做什麼。

只是心下卻還是早已明白,當事情走到了今日這一步,早已積重難返,只有一步一步朝前去,再無法回頭。

不過他心裡卻無懼怕,反倒有一種興奮。興奮於這麼多年來壓在先生心頭的那些委屈,終於到了總爆發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