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子也嘆了口氣。

“這麼樣一個花天酒地不務正業的人,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這種事有誰會相信?”櫻子苦笑:“可是現在我好像也不能不相信了。”

石田齊沉默了很久。

“你相信,我也相信,”他說“除了你我之外,最少還有一個人。”

“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可是我知道的確有這麼樣一個人,而且的確到過這裡。”

“先生沒有看見他?”

“我沒有。”石田齊說,“就在我與楚留香以至高無上的劍意劍勢互相對峙時,這個人就在無聲無息中忽然出現了,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沒有分心去看他一眼的餘力。”

“他也沒有什麼舉動?”

“他一直都在靜靜的看著我們,一直到最後,才說了幾句話。”

──石田先生巳經敗了,楚香帥也不妨走了,再這麼樣堅持下去對兩位恐怕都沒有什麼好處的,對我卻很有利。

“對他有利?”櫻子問:“有什麼利?”

“漁翁之利。”石田齊說“如果我們再堅持下去,他出手間就可以將我們置之於死地。”

“楚留香不是常人,這其間的利害他一定能看得清楚的。”

“我也一樣能分得清,所以我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罷手的。”石田齊說,“也就在那一瞬之間,這個人也已悄然而去”

櫻子痴痴的出了半天神,才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人究竟是什麼人呢?”她幽幽的說“像這麼樣一個人,一定也跟楚留香一樣,一定也有很多女人喜歡他的。不管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醜是俊,都會有很多女人喜歡他。”

櫻子說“女人總是會喜歡這種聰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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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最難消受美人恩

女人,好多女人,好多好看的女人,好好看。

女人在床上,床在船上。這條船上有一張床,好大好大的床。

江上已有了漁火天上已有了星光星光與漁火照亮了一葉扁舟,也照亮了舟上的人影。

楚留香掠出石田齊的船艙,就看見這個人,一身白衣如雪。

江水在星光與漁火間閃爍著金光,金黃色的波浪上飄浮著三塊木板,

楚留香燕子般的身法,輕點木扳,掠上了扁舟。

扁舟上的白衣人卻又飛起,如蜻蜒抄水,掠上了另一艘江船。

船上無星無月無燈無火,可是等到楚留香上船時,燈火就忽然像秋星明月般亮了起來了。

白衣人已不見。

楚留香只看見一床女人,一船女人。

一床女人不可怕,一船女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些女人居然都是他認得的,非但認得,而且每一個都很熟悉。

非但很熟,面且熟得很,簡直可以說熟得要命。

楚留香實在不能不摸鼻子了。

在蘇州認得的盼盼,在杭州認得的阿嬌,在大同認得的金娘,在洛陽認得的楚青,在秦淮河認得的小玉,在莫愁湖認得的大喬。

除了這些在各州各地認得的女孩子之外,還有那個剛和他分手不久的情人。

他忘不了情,也忘不了她們。

她們更忘不了他。

可是他做夢也想不到她們居然會忽然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

如果他偶然遇到其中一個,不管是在什麼地方,不管遇到其中的哪一個他都會覺得很開心的,甚至會開心得要命。

可是他突然間一下就把所有的人全都遇到了,這就真要了他的命了。

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