è小蟲充斥著他的眼睛,令他不斷作惡,從胃裡吐出了一些黃水。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胃裡面只剩下一個空空的皮囊,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吐之物。

楊樂天抽出玄魂劍,狂亂地向著地面上的“泥沼”斬去,每一劍斬下,只是掀翻起一蓬淤泥,裡面更裹著無數米白sè的小蟲,沾到他的劍上、衣服上、面板上。

那些小蟲並不是普通的蛆蟲,而是一種叫喪魂的蠱蟲,類似於寒冰蝕蠱,只不過喪魂蠱要比寒冰蝕蠱的xìng子,兇猛數倍。

喪魂蠱的每隻蠱蟲都是如梭子般的形狀,中間胖,兩頭尖。它們可以順著汗毛孔迅速地鑽入面板,無論血肉骨髓,一概吸進腹中。且喪魂蠱一旦鑽入人的身體,是不會自動消亡的,直到把人吃得剩下一副枯骨,它們還會聚集一團湧動,尋找下一個經過的目標。

“滾!”楊樂天大喝一聲,他揮舞著玄魂劍在蠱坑中奮力廝殺,然而,玄魂劍剛剛砍殺掉一些蠱蟲,立即又有更多的蠱蟲出現。默默的吟誦聲從八邪的唇邊傳了出來,越來越多的蠱蟲泥沼中翻湧開來,如沸水般在泥沼中冒起了,並順著楊樂天的靴子向上爬去。

一些蠱蟲順著他腿上的傷口鑽入了皮肉,這種鑽心的痛,令楊樂天的頭腦頓時清醒過來,他霍然抬頭,看向八邪那張翕動的嘴唇。

只要擊倒那個施展蠱術的人,這些地上的蠱雖不一定會消失,但至少不會變得更多!

“唰——”玄魂劍在楊樂天的催動下,已經向著八邪身前的空門襲來。

此刻,柳飛揚早已躍上了桌子,貼身保護八邪。他知道,師父在施用這種高深的蠱術期間,防禦能力是極低的。

沒有了骨扇,柳飛揚赤手空拳,向著飛過來的玄魂劍踢了一腳,將劍震飛的同時,自己的靴底也多了一道口子。湊巧的是,有一隻附在玄魂劍上的喪魂蠱沾在了那道裂口處,鑽入了柳飛揚足心,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然而,作為蠱師的柳飛揚,又何曾會怕了這樣蠱蟲。他臉sè只是微微一變,腳下一跺,想把這該死的蟲蠱逼出去,不想卻冷不防被八邪踢了一腳,呵斥:“忍著點!”

“是,師父。”柳飛揚一臉窘迫。

楊樂天縱聲一笑:“柳飛揚,你自食惡果!”

玄魂劍打了個旋,回到了主人手中。儘管足底被池沼黏住,但玄魂劍仍是可以cāo控的,楊樂天不會放棄。他已經從剛才的力量中獲得了新的希望,即使自己不能活著逃離,也要盡最大的努力,讓他的兄弟逃離。

“唰,唰,唰!”幾道寒光,急如電閃,圍著桌上的師徒轉動起來。

柳飛揚一邊閃躲,一邊揮指彈出幾縷劍氣,堪隔開寶劍的鋒芒。但眼見這劍每一招都是向著要穴刺來,他這些小伎倆始終不敵,在極其躲閃之間,內心深深畏懼著這cāo劍之術。

倘是柳飛揚一人,對楊樂天的cāo劍之術都已應接不暇,更何況現在還要保護施蠱中的師父,便是吃力為之,除非柳飛揚使出他的必殺技……然而,那個必殺技卻有個致命的弱點,以至於當下不得施展。

“楊樂天,你這個將死之人,還不快快束手就擒!”柳飛揚閃過一劍,抱著八邪的身子向左側一傾。

“嚓!”玄魂劍從柳飛揚的肩頭飛掠過去,擦破了他的衣襟,帶起一串血珠,凌空飈飛。

“我死了,也會拉你給我陪葬!”楊樂天儘管氣虛,所說之詞仍字字鏗鏘。他左手在腿上一拍,震落了一些蠱蟲,右手指尖運出一縷黑氣,並指在空中一劃。

“嘶——”柳飛揚被剛才那一劍刺得皺緊了眉頭,這刻又見玄魂劍斗轉回來,向著他的背心而來。他低頭一躲,幾乎從桌子上翻落下去,站穩了身子,又看了看地上數以萬計的喪魂蠱,不禁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