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燥熱得很。我於是挪到了廳裡的大床上,每天晚上吹著吊扇看美劇,折騰到深夜兩點,在筋疲力盡中睡去。

可是長相思,依舊摧心肝。

一天晚上和堂姐在QQ上聊天,意外牽扯出往事,她察覺到我的心事重重,發給我一個連結,說:“去看看,這是我以前開的部落格,裡面一些絮語,沒有什麼人知道。”

頁面開啟,舒緩的前奏和溫柔的女聲飄了出來,是許美靜《那年的情書》。

手上青春還剩多少

思念還有多少煎熬

偶爾清潔用過的梳子

留下了時光的線條

你的世界但願都好

當我想起你的微笑

無意中讀那年的情書

時光悠悠,青春見老

回不去的那段相知相許美好

都在發黃的信紙上閃耀

那是青春詩句記號

莫怪讀了還會心跳

你是否也還記得那一段美好

也許寫給你的信早扔掉

這樣才好

曾少你的你已在別處都得到

音樂盒裡是單曲迴圈,日記本里卻是此去經年。我看著一篇篇關於一個人的故事和心情,心底的疼痛絲絲蔓延開來。

我們的生命裡,都出現了來上課卻忘記帶黑板擦的一個人,留下黑白分明的回憶,只能在下課後自己笨拙地用雙手費力擦拭,卻又只是徒然,因為字跡抹掉之後,一團團的暈染那樣入目不堪。

所以在堂姐告訴我不想結婚時,我替著那些文章裡字裡行間的他一遍遍地想:是因為我嗎?是因為我,你沒有辦法和現在的這個人理所應當地白頭偕老嗎?

這個問題,我那時沒能問出口,現在,更加不能了吧。

初六,我和爸媽一早到了堂姐家。因為身材姣好,穿上婚紗的堂姐明麗動人。我受她委託,負責全程跟拍,用相機記錄她婚禮的每個重要瞬間。

堂姐的丈夫是個高挑沉靜的男人。我見過他一次,是在堂姐的住處,他過來送了一件行李,沒說什麼話就離開了。在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堂裡,堂姐跟他介紹每一個初次見面的親友,他禮貌地點頭或握手,表現穩妥而從容。可是我覺得,少了些什麼。

酒席散場,又回到堂姐家小坐了一會兒,竹爸便騎摩托載著竹媽和我回家。早上來時下了雪,下午雪化之後,路面泥濘不堪,摩托車過處,碾起泥水飛濺到靴子和褲子上,一陣啪啪的清脆聲響。

我忽然知道,缺少的是什麼。

新年事變

袁更新

大年初一四點半,大部分人看完春晚正在暖呼呼的被窩裡酣眠,我在宿舍前往機場的班車上,大睜著雙眼眺望墨色的夜空。

在網上看到一張圖片,一具凶神惡煞的骷髏,握著滑鼠,端坐於電腦前。旁邊幾行註解,諷刺眼下作息不規律、吃飯不準點、身體不鍛鍊的“三不”人群,活不過正常壽命便會突變成這幅模樣。我覺得,算上自己並不牢靠的身體素質和工作環境的各類輻射,我突變的時間線將大大提前。

新年新氣象,今天的班車一掃往日萎靡不振的精神氛圍,炸了鍋一樣的七嘴八舌,個個中氣十足,惹得習慣了死氣沉沉的司機時不時往後視鏡裡瞄上兩眼。細聽來,無非是同志們交流過節場所和過節方式,只是徵用了平時八卦的勁頭,所以顯得格外新鮮。

有人提到公司剛剛引進且於昨日抵達的一架波音737,牽起了一眾人的興趣,垂涎錢包豐厚和痛斥領導摳門的聲音交織著不絕於耳,有個聲如洪鐘的哥們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七十七架飛機,這是預示著要七七事變啊!”,引來全體大笑。

我也忍不住跟著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