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瞟了一眼溫淑妃,“宴會雖好,但人多並不盡興,一會兒宴會散了,皇兄單獨陪溧陽回宮去。”

溫淑妃遞來酒樽,被他淡淡推開,“朕還有政務在身,改日再陪你去,先讓駙馬好好陪陪你。”

溧陽如何肯依?撒嬌纏人是她最拿手的本領,遂搬出各種理由,後來見皇兄不為所動,更是拿出自家兒子徵兒做幌子,說什麼自出生以來,皇兄還不曾好生瞧過他的。

如此云云,封禛終於被她鬧得無法,應了下來。

恰此時下座陳婠清淺的目光投來,他卻猛然有種不自在的情緒,十分心虛,如坐針氈。

一席接風宴隆重華美,賓客盡歡,但在座眾人,卻是各懷心思。

宴會散場,封禛抽出身子便走下座去,將原本準備離開的陳婠截了下來。

“今日筵席可還用的習慣?”他刻意以一種輕鬆淡然的語氣來問。

陳婠福身,語氣清淺,眉眼婉約,“膳食很好,歌舞亦好,只是臣妾乏了,這廂告退。”

封禛微微一攔,心中算著時辰,打算匆匆應付一下溧陽便會正陽宮去,一來的確還有許多摺子沒有批閱,二來好不容易轉圜的關係,不想因為溧陽的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婠婠不必回毓秀宮,一會兒事畢,朕還要聽你念摺子。”他輕輕將陳婠柔夷握在掌心裡,揉捏了一下。

這一幕,恰好被站在不遠處的蕭駙馬窺見,美人便是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美,只看一雙手就能讓他綺思萬千。

陳婠一路往回走,此次她吸取了上回的教訓,不再單獨行事,時時讓沈青桑陪在身旁。

行至人煙稀少的地方,果然聽見背後樹叢裡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陳婠忽而計上心頭,刻意轉了個方向,往湖邊走去。

湖邊溼滑,皆是鋪就的鵝卵石子兒,上面有青苔長滿了一層。

沈青桑想要問,陳婠卻只是示意她噤聲。

左穿右拐,如何難行陳婠便如何來走。

她忽然身形一頓,猛地停住。

而此時,身後不遠處卻是噗通一聲,再回頭,那人已經失足跌入池水中去了。

略是促狹地笑了笑,“咱們走吧,好戲看完了。”

……

廣陽殿暖香融融,這香料是溧陽從徽州帶回來的,氣味獨特。

皇上一入殿,就去內室探看徵兒,乳孃抱著地給他,望著懷中的小傢伙,封禛忽然十分思念麟兒。

探看完畢,封禛這便要走,溧陽搖著他手臂硬生生拖到了寢室中去,按在高榻上坐定。

“方才的奏樂不好聽,皇兄陪溧陽聽聽妙曲。”

果然,一襲嫋娜身影從珠簾後走來,溫淑妃已然換了裝,胸前抹胸微低,露出一片雪白。

只見她臻首輕垂,素手纖纖,撫上了琵琶弦。

一曲輕音悠揚而起,如珠如玉。

溧陽趁機遞來了清酒,封禛來者不拒,一口接一口地飲下。

溧陽一旁瞧著,暗自道皇兄已然正中下懷。

殊不知這香配這酒,能有催發人慾望的功效。

從前為了享樂,她和蕭駙馬偷偷試過一回,的確是無法抗拒的。

不一會兒,就見皇兄額頭微微發熱,不禁散了散襟口。

溧陽推辭說是去房內看徵兒,便將兩人獨自留在此地,從外面闔上了門。

琵琶樂止,溫淑妃款款近前,見皇上已然春心萌動,兩頰微紅。

她連忙掏出帕子去擦拭,卻不料被男人一把攥住手腕,甩到了榻上。

溫淑妃心如擂鼓,眼見他越發靠近的容顏。

可那麼一瞬間,她腦海裡劃過的,卻是另一張英俊不凡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