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突,還望殿下諒解,但家妹絕非尋常女子,斷然不會向外透露分毫。”

想必陳婠來去匆忙,並未發現坐於簾幕後的瑞王。

瑞王點點頭,看不出情緒,倒是一旁的秦將軍爽朗淡笑,“微臣反而覺得陳家女兒有幾分率直可愛。想來不久,也要隨陳兄一同入京了。”

陳棠並未多想,如實回答,“家妹身體不適,暫留滄州。”

父親臨走那日,正值春日細雨霏霏。

抽條的柳芽和滿城煙雨,將原本厚重的滄州城,染上了幾許荼靡。

陳府家眷在城門外的官道上依依送別,十里長亭,陳道允回望滄州城門,不禁唏噓萬千。

瞧著眼前一雙兒女出色非凡,但心底仍是放心不下。

陳婠在攙扶著母親,眉目冷清地看過來。

那道目光似蘊含悲憫,彷彿早已將世情看透。

陳道允忽而心下惶然,女兒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他問,“婠兒可有話要同父親講?”

陳婠搖頭,“父親要記得,天下永遠是皇家的天下,為人臣子只需盡本分,萬莫攀附權勢。”

“棠兒呢?”陳道允又掃過陳棠。

他爽朗笑答,“兒自會在軍中奮勇,不負陳家祖輩之望。”

陳道允蹙眉,“為父從不擔心你的前程,這是再問你,何時打算成家立室?”

陳棠託詞,“男兒必先立業,才可成家,否則豈非誤了人家女兒?”

陳道允低嘆一聲,帶著茫茫未卜的將來,蹬車作別。

陳家母子三人目光遠望,直到車馬在天邊消失不見,才移步城內。

“棠兒,你告訴母親,心上可有哪家姑娘?”陳夫人將他拉至身前細問。

“母親休要多慮,兒暫不考慮終身大事。”

行至家中,陳婠摒卻眾人,“大哥,你瞞的了母親卻瞞不過我。休要說甚麼無業不足以安家的大話,你不娶別的女子,大約是因為你心儀的女子不可嫁給你。”

陳棠的臉色從起初的玩笑,忽而沉下來,良久,他才道,“男兒志在四方,兒女私情不足掛齒。”

陳婠現下可以篤定,大哥的確有了意中人。

上一世,她沒有過多的心思去關心陳棠,因為她自從入京,便一直在為將來的榮華富貴所努力。

當時的她,眼裡只有太子。

如今想來,大哥鎮守邊關,只帶走一房妾室。

再後來,遠方傳來的訊息,他又納了一位異族女子為妾,平凡度日。

陳棠輕輕敲了她額頭一下,玩笑道,“小小年紀,憂心忡忡,年少老成可不好。”

陳婠坦然一笑,“至多不過效仿大哥,獨身一人也逍遙自在。”

陳棠目光柔軟,他道,“我的小妹如此可愛,怎會孤老?將來的妹夫,至少也要強過我這個兄長百倍才可。”

見她不語,陳棠忽然想起了甚麼,“下月我便要回營練兵,這一走月餘光景。我看你的騎術大有進益,勤加練習,很快就可以操控自如了。”

陳婠點頭,“明日,謝家姐姐約我一起,她也想學騎馬。”

陳棠一頓,嗯了一聲。

“謝家姐姐賢淑貌美,宜室宜家。”

陳棠置之一笑。

謝晚晴的心思,他不是不懂。

但他不會知道,許多年後,追悔從前時,伊人早已逝去。

人生便是如此,求不得,放不下,到頭來大夢一場方醒。

但陳婠如今,自然要替哥哥籌謀一番。

父親一走,陳府登時清冷了許多。

陳夫人耽擱下來,陳道允便帶了妾室王氏入京。

母親心中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