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水渦裡,鄭媱伸手去捉,那魚兒在水中的力氣大得很,渾身又滑又黏,尾巴一彈,甩得鄭媱一臉水花,從鄭媱手中溜脫了。

鄭媱呵呵笑著,衝他招手。“快過來,這有好多魚!快抓!快來抓!”

他便下了水過來抓,她忙得不亦樂乎,串來串去,長髮如荇藻般飄蕩著,最後抓了好幾條大魚,看得阿朗都感興趣了,伸出小手要去摸摸那魚,鄭媱便捉著一條魚笑嘻嘻地湊到阿朗跟前,阿朗也湊上去,黑溜溜的眼珠盯著那魚,不妨那魚一擺尾,阿朗嘿得一笑,嚇得緊緊攀著他的背上往上爬,又忍不住好奇心轉過了腦袋去看,鄭媱笑得前俯後仰,最後直不起腰坐在地上。頭頂一朵水花澆下來,抬眼一看,竟是他搗鬼,也捧了水去灑他。

於是兩人打起了水仗。岸邊新捉上去的魚兒用草繩串在一起,活蹦亂跳的。

鬧了一會兒收拾東西回去。鄭媱起身時腳崴了一下,竟疼得厲害,走不了路了。

“腳崴了?”他脫了她的鞋一看,“腫起來了,不能再走了,不如這樣,你揹著阿朗,我揹著你。”他便把載著阿朗的竹筐放到她背上,讓她揹著阿朗,他再把她給背起來。“好輕呀,”他說,“你太瘦了,如果在我這裡住個一年半載,我保證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兩個人一路有說有笑的、不知不覺就看到竹林了。

他開了個玩笑取笑她,她順手拍了下他下巴,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他迅速低了下巴親到了她的手指,又是一陣打鬧,抬起頭來時,兩人都僵了。

好巧不巧,公孫灝正站在竹林小道中央,面如死灰地盯著他們,挺拔的身形堪比身後那鬱鬱蔥蔥的竹子。鍾桓站在他身邊,悄悄側著眼睛瞥他,暗暗替他尷尬。

“放我下來,”鄭媱掐他,“你快把我放下來。”

他看了眼公孫灝,倒回首衝她笑了笑,並不放她下來,卻溫聲細語地說:“你的腳崴了,不能走路了。”鄭媱掙了下,他還是不放她下來,鄭媱又去看公孫灝,公孫灝的目光正緊緊鎖著她。

他們就這麼親密了?公孫灝只覺心口一塊巨石壓著,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側頭對身邊的鐘桓道:“你去外面等著我。”

鍾桓看了對面二人一眼,點頭離開了。

公孫灝沉著臉色瞪著他,闊步朝他背後走去,一把將鄭媱扯到了自己懷裡,動作太劇烈,使鄭媱的頭撞到了他的胸,那裡堅硬得像一堵牆,撞得鄭媱頭腦發麻,背後的阿朗也被撞哭了。他僅用一隻胳膊就把她攬住了,她不得不貼在他懷中,嬌小的一團,阿朗更如一枚小小的肉球貼在鄭媱背後,哇哇地哭著。

江思藐轉過了臉來打量公孫灝,迎著他不善的目光,他從容地衝他微笑:“陛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話還未說完,公孫灝那早已握緊的拳頭一拳揮得他倒在地上。

鄭媱尖叫一聲,捶他的胸道:“你打他做什麼?”

公孫灝不理會她,不聽她的勸又朝他走近了兩步,如果不是因為一手抱著她不便,他非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打得他鼻青臉腫、滿地找牙為止。

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擦掉鼻血笑:“你別誤會,我和她沒什麼,她腳崴了我才揹她回來的。你跟她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之後有什麼怒氣你直接衝我來好了。”又看向鄭媱:“餃子應該熟了,我先回去盛了餃子,然後把魚煮了,你們一會兒記得回來吃。”鼻血又流下來了,他用袖子擦去,提著魚走進竹林深處了。

剛剛跌在泥窩裡,那背上滿是泥濘,望著他消失的背影,鄭媱又往公孫灝胸前狠狠擂了一拳:“你打他做什麼?你憑什麼打人?”第二拳、第三拳……通通捶過去……

公孫灝都一聲不吭地受著,低著目光逼視她,那握緊的拳頭鬆開來猛得抬起她的下巴,眼底愛怒交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