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去找政府,反而阻擋我們施工。工地都是有成本的,每耽誤一天,我就要多發工資,還要付裝置租用費。我被逼得忍無可忍,就帶著工人與村民打了一架,打架後以後我被治安拘留了。”

他的胳膊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又粗又長。

“這個工程做完以後,我基上沒有賺到錢,還小虧了一點。陳總是我的老朋友,他知道我日子不好過,就把我叫到這裡來。我來時給陳總說我還是搞技術,陳總不同意,他說搞技術的人有,還是要讓我搞協調。”老廖自嘲道:“我是工程隊裡唯一與政府機關和村民都打過交道的人,算是稀缺人才吧!我其實最煩做這些事,技術才是我的本行。但是論技術我無論如何都比不上陳總,所以只能來搞協調。”

老廖是在自己人面前吐苦水,沒有摻雜什麼誇大言辭。

王橋對他的說法深有感慨:“現在做什麼事情都難,沒有什麼事能一帆風順。”

老廖道:“那些當官的就可以坐地發財,動動嘴皮子,什麼事情都有人給他辦好。”

若是放在一年多前,王橋或許會認同這種觀念。他如今當過城管委副主任和縣府辦副主任,體會又不一樣,“你只看過當官的吃肉,沒有看見當官的受罪。這一次,昌東縣的縣長和常務副縣長都被雙規了,還有很多二級部門的領導也被雙規,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

老廖道:“你是做哪一行的?我看陳總對你客氣得很。”

王橋道:“前一陣子我還陪著宮方平副縣長來看過工地,現在被貶到檔案局工作,無所事事,到陳總這邊散心。”

兩人說著話走回到工地。

陳強揹著手,守著技術人員做壓實度實驗,神情十分專注。

以前他在看守所的時候處於非常弱勢的地位,任由人侮辱欺負。來到工地上,他作為技術權威和掌舵者,是工地上的王者,氣場十分強大,所有工人在他的指揮下一絲不苟地工作,沒有任何人懶散和嬉笑。

陳強看到老廖回來,問道:“事情處理的怎麼樣?”

老廖講了村民提出的要求。道:“我估計還有麻煩,那個村民是一根筋,不論怎麼解釋都不會聽。”

王橋又提出建議:“陳總,可不可以找政府協調?”

陳強神情很是無奈:“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找政府協調沒有什麼用。現在政府也很難,政府說的話,村民可以聽也可以不聽,沒有什麼約束力。我最怕的是開了一個頭,把錢給了村民。以後沿線所有村民都照著葫蘆畫瓢,這事就沒完沒了。我們暫時放一放吧,看他怎麼鬧,他出什麼招我們就出什麼招。”

王橋道:“村民才是真正的地頭蛇,能避免衝突就避免。如果他們那鬧得過份了,我還是出面找鎮政府解決。雖然我現在落難,憑著以前的餘威,或許還管點用。”

陳強沒有接受這個建議,道:“蠻哥有更大用處,就不要在這些小事上牽涉精力。”

王橋自嘲道:“我已經沒有什麼正事了。也起不到什麼大作用,幫著工地解決具體事就是最正的正事。”

“如果真鬧大了,蠻哥再出面。有時打一架也好,增強凝聚力,也鍛鍊了隊伍。”陳強又對老廖道:“等會把老張、老劉和王三幾個人叫上,我們一起到鎮裡吃飯,給蠻哥接風。”

陳強和王橋說話時的語氣與用詞總讓老廖感到奇怪。陳強年齡超過五十,曾經在省交通廳擔任過總工,技術霸道,還坐在監獄。在工地上很有威信。但是他這種資歷和王橋說話之時是發自內心尊重,並沒有表演和調侃的成分。

就算王橋是政府官員,職務也肯定比不上交通廳總工,更何況還有更高階別的官員來過工地。陳總都沒有如此恭敬。

老廖儘管覺得奇怪,也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