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詢問靜州的情況。

王橋這一段時間恰好抽空看過《靜州年鑑》,對靜州的基本資料還有所掌握,基本答出了鄧建國提出的問題。

楊璉道:“建國,你再考就要將王橋考糊了,他上班不到一個月。”

鄧建國道:“不到一個月就掌握了全市的基本資料,王橋算是個有心人。”

王橋實話實說道:“鄧書記誇獎了。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漢。閒來無所就翻看辦公室那本《靜州年鑑》,記了些資料。這些資料都是囫圇吞棗記下來的,深層次的含義還不能完全掌握。”

鄧建國笑道:“管理一個地區哪裡有這麼容易,須得長期磨礪,這些資料的含義以後自然會明白。你在城管委當副主任,對新工作有什麼感悟?”

王橋道:“在城管委工作的感悟就深刻了,第一個感悟不是針對城管委的感慨,而是針對社員與鎮幹部的關係,我小時候住在舊鄉,出廠後就到牛背砣玩,村小就在牛背砣旁邊,村小旁邊就是村辦公室。經常看到鄉鎮幹部戴著草帽、挽著褲腿來到辦公室,一路上,鄉鎮幹部很隨便與田土裡幹活的社員開玩笑,大家熟悉得很,關係很融洽。到昌東工作以後,到陽和鎮垃圾處理場解決堵路的糾紛,我發現陽和鎮的鄉鎮幹部與社員根本不熟悉,多數人只認得村社幹部,不認識鎮幹部。”

鄧建國道:“你分析分析具體原因?”

王橋道:“據我瞭解,在八十年代,鄉鎮幹部大多透過招聘方式從本土本鄉產生,對當地情況非常熟悉。九十年代中後期,鄉鎮幹部只有兩個來源,轉業軍人和大中專學生,轉業軍人多是當地人,對鄉村還比較瞭解,大中專學生基本上是來到一個陌生環境,很多人不安心在鄉鎮工作。這個原因造成了鄉鎮幹部必須依賴村社幹部才能開展工作。打個淺顯的比方,以前我們幹群關係為魚水關係,現在變成了油水關係,如果變成了水火關係就糟糕了。”

鄧建國凝神細聽,道:“你說的是昌東的事情,表面看是垃圾場爭端的小事,其實這是一件大事,是黨和人民群眾關係的重大問題。你繼續。”

王橋道:“第二個感悟是村民的想法,其實這也不是村民的想法,而是老百姓的普遍想法。改革開放前,大家都窮,又有共同理想,所以人心比較齊。現在貧富不均,共同理想不在了,雖然生活都比以前好了,可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孃的現象比以前多了。”

拉拉雜雜地講了些自己的感受,王橋抱歉地對鄧建國道:“鄧書記,我是隨心所欲地亂講,想到哪裡說到哪裡,不一定對。”

鄧建國鼓勵道:“隨心所欲的話才是真話,那些邏輯嚴密的論文其實加入了太多的修飾和偽裝。城管委這個崗位接觸面寬,處理的事比較複雜,是一個鍛鍊自己、瞭解社會的好崗位,你潛下心來做事,一定會有收穫。”

王橋道:“要做好城管委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必須得全力以赴。”

午飯過後,三人泡了一壺茶,漫無邊際的聊天,

五點半,王橋離開康家。

楊璉和鄧建國站在窗邊,看著王橋騎著摩托車消失在街道遠處。

“建國,你很關注地方的事,是不是工作有什麼變動?”

“楊老師洞察力還是那麼強,我有可能要在近期調到地方工作,組織部門吹了風,只是不知到什麼地方?”

“如果平職調動,你應該是地區級的一把手。”

“在山南這邊按慣例還當不了一把手,黨委副職,帶括號的正廳。”

“這還是為當一把手做提前準備。”

“組織上應該有這個考慮。”

楊璉目光炯炯地看著鄧建國,道:“權力大了,責任亦大,建國,我沒有把你當外人,所以送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