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將目光對準花姐時,她有片刻的慌亂,趕忙低下頭,輕聲問:“怎麼了?”

我強忍著怒氣,淡淡地說:“沒什麼。”

忽然,她的孩子,不合時宜地哭了。她將孩子抱在懷裡,輕言細語地哄著。

我難過地想,那250元都是我汗水摔成八瓣賺來的,就這樣沒有了!

有那麼一刻,我衝動地想大聲質問她,從她身上找出屬於我自己的錢!但我思量再三,卻不敢輕舉妄動。一方面,昨晚入住時,我跟招待所的服務員說過,我跟她是認識的。現在說她偷了我的錢,誰會相信呢?另一方面,就算她身上有250元,但怎麼就能斷定那250元是我的呢?

更何況,她一直說是回家的,卻沒帶任何行李。現在,我基本可以斷定,她就是騙子,專門用這種和人入住的手段來偷錢的。如此,她在火車站肯定還有同夥。如果鬧僵了,後面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嚴重的事情等著我呢。

這裡,我嘆了一口氣。昨晚她又點蚊香又抽香的,一向晚睡的我破例困得要死,甚至沒有任何過渡,很快昏睡過去,肯定是蚊香或她抽的煙中,有迷藥一類的東西。想到這裡,我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走過去,一聲不吭地將緊緊關著的窗戶開啟了。

她邊喂孩子奶粉邊頭也不抬地問:“是不是太悶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嗯”了一聲。在走過她身邊時,我真想撲到她身上,大聲責罵她,從她身上掏出屬於我的250元錢!

但想到由此可能引發的種種不測,我一次次打消了這個念頭。無奈之下,我只好安慰自己,幸虧我醒得早,只丟失了250元,如果我醒得再晚些,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我不得不承認,我實在是個怯懦的人!

254。

我現在不敢拿出手機看時間了,但看著窗外的夜色,我知道時間還早。但我心亂如麻,不敢再睡沉。讓我奇怪的是,那個所謂的花姐也沒有睡。孩子己經不哭了,她坐在床上,不時偷眼看著我,偶爾會在房間裡轉幾圈。

終於,她問我:“你不睡了?”

我冷冷地說:“不睡了,你呢?”

她訕笑道:“我也睡不著。”

接下來,我們都不再說話。

這時,我又感覺肚子疼了,只好拉著行李箱進了洗手間。回到房間,房間裡空蕩蕩的,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都不見了。

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提著行李箱去了一次洗手間。回到房間,將兩張床拉過來並排抵住門,這才安心地在其中一張床上躺下去,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家招待所,直奔期待己久的候車室。候車室人很多,我找了個座位坐下,緊緊拉著行李箱,象一隻警覺的刺蝟,處於高度戒備狀態,時刻準備豎起身上的刺!

上火車的時候,情景真是恐怖至極!放眼望去,窗戶裡到處是人的腦袋和屁股,每個人都拼著全身的力氣往車裡鑽,哭爹喊孃的嘈雜之聲不絕於耳。我提著行李箱,不停地被人流從一邊擠到另一邊。在這一刻,我全然不記得我是一個女孩子,我和任何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以及所有一切人摩肩擦臀,我奮力拼殺,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擠上車!

好不容易上了車,幾乎被擠脫了一層皮。

上了車的人象逃難似的,大包小包的,人山人海,擠得鬼哭狼嚎,七竅生煙。個子矮小的人,幾乎腳都夠不著地了。火車開動之後,躁動的人群才稍稍平靜了一點,站的站著,坐的坐著,真是水洩不通。

現在都是如此地擁擠,真不知道春節回家的人是怎麼坐的車!

車裡象個蒸籠,連站都站不穩的。我只好將行李箱豎起,勉強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