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黑,想露了,而是礙於薛向的存在,他壓根兒就沒想過打蜀香王的主意。

“眼下,也只有雲錦拿得出這筆錢,挽救市裡的財政危機了。”

周道虔乾脆挑明瞭。

“周書記,我就納悶兒了,既然雲錦財政上有錢,為什麼市委不暫時呼叫,總不能雲錦不歸德江市委管轄了吧。”

黃思文猜測,是不是周道虔在挑著他和薛向鬥一場,要不,這明明很簡單辦到的事兒,緣何他周道虔不辦,非讓他黃某人來著急。

“說這事兒,那就話長了,錫銘,你來跟黃書記彙報吧。”

說著,周道虔端起了茶杯,有滋有味兒地喝了起來。

非是周道虔託大,而是整件事,他和孔凡高的角色,都不如何光彩,此等事件潤色,塗抹,還是讓別人來幹何事,他周書記如何能拉下臉扯謊。

黃思文眉峰一跳,沒有發作,凝神聽古錫銘的講述。

說來,秘書做到古錫銘這份兒上,基本也就成了精,周道虔話音落定,他便知何意。

果然,在他的轉述中,多是孔凡高愚蠢,少為薛向奸詐,總之,這兩人幾番往來,雲錦的獨立財權,和高度的經濟制權,便被薛向盡數侵略了去。

黃思文無暇思考古錫銘話裡的水分,他只確定了一個事實,雲錦那筆款子,靠市委市政府威權,是弄不到了。

這下,他才發現,周道虔的狠辣處,這老狐狸不用曲裡拐彎,推著他黃某人去和薛向那難纏鬼鬥,而是使了陽謀,讓他黃某人退無可退,不得不去尋了活土匪纏鬥。

可活土匪豈是那般好鬥的,一時間,黃思文頭大如鬥。

……………………

時入六月,天氣一日熱似一日。

這日中午,薛老三下了班,也不去市政府食堂就餐,跟戴裕彬打聲招呼,出了市委大院,徑自朝街上行去。

如今,薛向當選了德江副市長,雖然分工還沒下來,且雲錦那頭還一攤子事兒,按道理講,他是該回雲錦坐班的。

可現下德江的情況特殊,尤其是市政府,看似一池死水,實則波瀾暗聚,兼之,雲錦已然被他徹底納入掌中,各項分工,確認到人,隔三差五,都會接到雲錦各位常委彙報工作的電話,雲錦那頭一切順風順水,他也就索性放開了手,暫時蝸居這德江。

今次,他之所以出門,是昨個兒晚上接到戚如生電話,言說,蘇美人這兩日正在走病休手續,約莫過幾日,就會過來,讓薛向這邊做好接待。

一聽戚如生的小意,薛老三就知道,準時老爺子下了指示。

本來嘛,人蘇美人教授做得好好的,為嘛辦了病退,千里迢迢來給他薛老三做守門賢婦,還不是老爺子背後發了話。

心懷歉疚,難免就會在他薛老三這兒找補了。

薛老三原本懶得理會,畢竟,自家老婆過來,有什麼好折騰的。

可他這念頭方浮起來,他便發現問題好像不對,他那個幽靜別墅,如今似乎有成豬窩的趨勢。

床上的那套物什,他來德江這一年多,壓根兒就沒沾過水。

家裡頭,除了沒有瓜皮菜葉之類實在看不下去的垃圾,可謂亂成了四五十年代的香港。

今日一早,他草草做了個大掃除,講家裡凡事沾了汙的,一股腦兒,卻挪了出去。

如今,家裡倒是乾淨了,卻清潔溜溜,就剩了一些傢俱,連床板都是光著的。

這會兒,他奔出門來,就是為了採購一番,也好順道見識見識德江的市面和街景。

說來,他薛老三來德江一年多了,卻是整天煩心事不絕,根本沒機會深入民間,和這個城市進行深入的溝通和交流。

最近這段無職的市長生涯,似乎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