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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
薛安遠聞言,低眉不語,他還是希望留在京城的,一來,老A軍是他的老底子,一手帶出來的部隊,他放不下;二來,他剛和幾個孩子團聚,人到晚年,難免有些兒女情長。不過,薛向既已點透,薛安遠略一思索,也明白了老首長的良苦用心。老首長之所以給出兩個選擇,只怕還是替他考慮了家庭因素。
一念至此,薛安遠自然知道該如何抉擇了,衝著薛向吱唔幾聲,算是遮應過了這個糾結的問題,又交待薛向好好照顧幾個孩子,注意寫暑假作業,最後,又說到時派人來接,不待薛向搭話。啪的把電話撂了。老爺子打電話本是來考校的,結果考校沒攔住考生,倒把他這個出題的先生給弄尷尬了。情何以堪?
薛向剛放下電話,門外便傳來了爭吵聲。薛向步出門外,一瞧,便見彭春當頭在前。身後跟著一大圈人,人群中兩個農婦最是顯眼。那兩個農婦皆是四十出頭的模樣,都穿著藍的大布褂子,手裡各自提著鋤頭和釘耙,臉上皆有撓痕。頭髮散亂,邊走還邊罵著鄉間俚語,詞意汙穢不堪,旁邊的群眾也各自扯著一個勸解,二人才沒撲到一起。
一看眼前的場面,薛向就頭疼。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七大姑八大姨,家長理短的麻煩。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這個村官更是不想往裡摻和。可是人家既然來了。他這個大隊長自然不能“升堂”都不喊一聲。就直接退堂。
哪知道這“案情”一問,薛向便給自己問出個天大的麻煩,也改變了一段歷史。
原來,這兩個農婦,一個喚作韓彩英,一個喚作陳來翠。兩家本是鄰居,五年前因為一隻雞起了齷齪。便結下了樑子。自此,兩家主婦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每逢隊裡出活,雙方總是互相盯著,有誰稍稍懈怠,便要報告小隊長,自此樑子是越結越深。彭春做了這小隊長,遇上隊裡這倆冤家,算是倒了大黴,被折騰得苦不堪言。後來,彭春被實在是被二人的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弄煩了,自此,無論誰舉報誰,他是一概不聽,也不處理。
哪知道彭春不管了,這二位倒自己管起對方來。今天,韓彩英說陳來翠上工晚,懶婆娘賴床;陳來翠則說韓彩英鎬一條溝的草,能磨蹭一下午,是磨洋工,小資產階級思想作祟。兩人吵著吵著,竟動起手來。彭春得到訊息趕到時,二人已經先幹了一架,被眾人分開了。誰知彭春到後,二人又來了勁兒,拉著彭春就說對方的不是。彭春被聒噪得煩了,二話不說,拉著二人,便來尋薛向,看看這二位見著大隊長是不是還這般張狂。
韓、陳二人本是不敢來的,這個年輕的大隊長雖然從不似蔡高禮父子般喝罵社員,可大夥兒反而更怕這個“不密切聯絡群眾”的大隊長。但是眼下,二人都叫著勁兒,誰也不願伏低做小,後退撤讓,牙齒一咬,便跟著眾人來了。
薛向先似模似樣地問了下情況,聽罷二人的說詞,竟愣住了。這二人都沒說謊,對方確有消極怠工之實事。無非是陳來翠覺得自己只晚出工了一會兒,遠比不上韓彩英一偷懶就是一下午;韓彩英覺得自己一直沒閒著,跟別人比,絲毫不見慢,陳來翠純屬無理取鬧。
薛向愣住,倒不是驚訝這二位婦女社員的潑悍,實是注意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想到一件頂頂重要的事兒。思及苦惱處,薛向面沉如水,劍眉緊鎖,呆立當場。韓、陳二人正吵得熱鬧,猛地見了薛向這番面容,急忙各自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招急了大隊長,要吃苦頭,這位可是敢喊著“殺了就地埋的”主兒啊。
薛向想得出神,完全忘了眼前有許多人在等自己出聲。忽然,韓彩英和陳來翠各家的男人奔了過來。這二位聽說自己婆娘竟把屁大點兒事,鬧到大隊長那兒去了,慌得快丟了魂兒,搶到地頭兒,就各自揪著自己婆娘,捶了起來,好給大隊長出氣。
這番漢子吼、婆娘叫的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