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這才知曉瞞不住,她也不打算有所隱瞞,只是這種事情終究不好說出口。何況霍川這樣小心眼,聽了難保不會多想,萬一原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是她誤會了怎麼辦?

思來想去,宋瑜醞釀少頃,“宴上六王恰巧坐在對面,大抵是我多慮了,總覺得他看人的眼神不對勁。”

音落下意識打量霍川表情,他不動聲色地轉過頭,握著宋瑜手腕的手順勢轉為十指相扣。看不出是何情緒,他沉聲道:“你是如何回應的?”

提起這個宋瑜頗為自豪,見他有要下車的趨勢,一壁引他走下車輦一壁翹著鼻子驕傲道:“我看都沒多看他一眼,全當不知道了。”

這有什麼值得驕傲的!這是最傻的一種行為,視而不見,只會引起對方興致罷了。

霍川頓時沉下臉,真不知該誇獎她機靈或是愚笨,可她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又不忍苛責。偏偏宋瑜是個沒眼力見兒的,非要湊到他跟前博取讚揚,“我還瞪了他一眼,那個人真是討厭!”

私底下如何說都可以,目下他們仍在院中,人多口雜,話不好亂說。好在旁人泰半不知他們談論何人,否則這句話足以讓她獲罪。霍川抬手碰上她臉頰,毫不留情地捏了捏,粉嫩的臉蛋幾乎能掐出水來,“下回在心裡罵他就是,不可在明面上說出來。”

宋瑜後知後覺地掩唇,眸子骨碌碌環顧左右,丫鬟並無反應,不知她方才所指何人。“我知道了。”

她早被霍川捏習慣了,一時間竟然忘記反抗,捂著臉頰喃喃:“早知道我就不去了。”說完補充一句:“若不是為了你,我才不去。”

霍川胸腔發漲,輕易被她一句話填滿。

若不是擔心霍川受人欺負,她才不高興浪費這時間,還不如在家中舒服地泡個澡,替自己保養身子。京中貴胄泰半教養極好,即便見到霍川驚詫,也不會顯露在臉上,待他仍舊恭謙有禮,宋瑜是瞎操心了。

聽聞冊封世子的聖旨明日便到,由聖人親擬,可謂有人歡喜有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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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捏著尖細的嗓音將信上內容宣讀完畢,霍川抬起手臂不卑不亢:“霍成淮接旨。”

底下跪倒眾人面色各異,尤其陸氏臉上不顯,蔻丹卻緊緊地攢進肉裡,眉眼低斂。大少夫人陳琴音神情黯淡,手下意識地撫上小腹,難免落寞。

唯有廬陽侯面露喜色,命下人給宦官送了些好處。那宦官也實在,一壁收入袖筒一壁掬笑,“廬陽侯何必同小人客氣,這是小人分內之事。”

廬陽侯拍了拍他肩膀,“應該的,應該的。”

待宦官離去後,廬陽侯早已在堂屋備好酒席,請一家人落座,飲酒慶祝。奈何霍川不會喝酒,他意欲推拒,然而此等喜事怎能拒絕,便被強行攜著前往。宋瑜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我覺得有點不真實。”

霍川反握住她小手,原本沉鬱的面容忽地綻開一抹笑,“何出此言?”

大庭廣眾,前後都是隨行的丫鬟,幾步開外便是廬陽侯夫婦,一併行在廊下。宋瑜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她搖了搖頭跟上霍川步伐,“你不許喝多了,否則我可不管你。”

這可不是霍川能夠控制的,入了酒桌,有些事情便身不由己。不過他會盡量控制,是以將宋瑜不著痕跡地牽到身旁,“屆時勞煩夫人多加照顧。”

宋瑜抿了下唇,臉上熱熱的,這是他頭一回喚自己夫人,頗有些新鮮。

除卻廬陽侯夫婦和陳琴音外,外出多日的霍菁菁業已回到府上,一路上全是她嘰嘰喳喳的笑鬧。她聲音清脆,是以不讓人覺得吵鬧。另有妾生的兩位女郎,相比霍菁菁顯得拘謹許多,話也經過多般斟酌。

一席人落座,尚未來得及說話,便見外頭又有人來。今兒個侯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