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死國算,已是七十多年,但卻是華夏正朔。在它身上,有太多教訓,也有太多遺產。”

“就以君王論,前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這就是我們英華,不,該說是我李肆必須要繼承的。而以前明一國論,對外族不和親、不納貢、不屈膝,這也是我們英華一國所要繼承的。具體到文武之士,前明三百年,給華夏之史也留下了足夠多,足夠耀眼的篇章。這一面旗幟,如果我們英華沒有根脈相連,華夏曆史,以何延續?”

“我知道新舊之儒,乃至一些商人,都對立明禪讓一事圖謀不良,但我英華到底跟前明是什麼關係,這一問不能逃避。畢竟前明只亡了幾十年,還有不少是前明時出生之人,並非跟我英華隔絕百年,毫無關聯。”

李肆終於再注意到了韓再興:“英華與朱明,到底該有什麼關係,這個問題也是一個角色,要畫在英華輿圖上,否則就是一段空白。空白之地,對軍人而言意味著什麼?”

韓再興下意識地挺胸答道:“我們不去佔領,敵人就要去佔領!”

李肆滿意地點頭,“至於怎麼佔領,是遠遠監視,還是派人駐守,這就要看實際需求,同時也要看敵人在哪裡,所圖為何了。”

韓再興懂了,不僅懂了整件事,同時也懂了該怎樣去勸父親安心。

空蕩蕩的置政廳裡,李肆轉向廳堂側面那道虛掩著的門,話語裡滿帶曖昧:“段小姐,願意跟我,還有你叔爺,分享一段絕密的歷史麼?”

第四百三十一章 封塵的歷史與扭曲的真相

() 第四百三十一章封塵的歷史與扭曲的真相

一輛樸實九華的馬車從亢涯宮駛出”在嘿衣騎士的前後衛護下向南駛去。無涯宮南面是朱雀門,左右分別是禁衛署衙和侍衛親軍駐地。接著再出大中門,左右是中廷署衙和覲見事房。大中門之南則是一片壯闊廣冇場,包著鐵皮的車輪碾在石磚鋪就的地面,顛簸被車架托起車廂的彈簧墊層消減大半,傳入車廂內部,再被包著鹿皮的海綿坐墊吸收,身下感覺的是一股綿密而細微的震動。這讓天性倦懶的段雨悠睡意難當,不是對面坐著李肆,估計她早就甜甜入夢。

段雨悠掀起車簾,透過玻璃窗看出去,頓時被這片廣冇場的宏偉所震懾,這星差不多有整個無涯宮大小。廣冇場還沒完工,無數工匠正在忙碌中,廣冇場正中還有一座不高的建築,正被參差不齊的腳手架圍住。

“這是天壇,長九百九十九尺,寬相同,跟紫禁城外皇城前院差不多夾。由內到外有三圈溝渠,跟二十四條水道相間。最外圈是灰磚地面,中間是青石地面,內圈有庭廊遮掩,地面是大理石,中心的祭天台是漢白玉加英石所建,整項工程耗資二十萬兩銀子,你,“,“會不會說我是豪奢無度?”

坐在段雨悠對面,正在翻看文書的李肆淡淡地說著,段雨悠輕咬嘴唇,壓低眼簾道:“天王前知三千年,後知三百年,乃非凡人物,做什麼都自有道理。小女子目光短淺,只看得到一己之私,怎敢評度天王所為?”

雖是冷嘲暗諷,但態度卻比李肆預想要好。這姑娘被他非禮過,卻還能鎮定下來,像是什麼事沒發生,又回來“上班。”估計是嚴三娘去做過工作,如此李肆就好做後面的事了。

“你這話對了一半,我李肆來此人世,天生就擔起了非凡之事,這是上天註定的,我自己無逃避。”

李肆放下文書,直視段雨悠,不管是語氣,還是目光,都帶著一股似乎滄海桑田也難抹消半分的堅定,讓段雨悠神思也恍惚起來。

接著李肆道:“但我所負之責,就是要讓天下人評判,度量,看我所作,究竟離大同之世有多大差距。為君者,註定是要揹負罵名,這也是無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