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掙扎,最後抱著的希翼都湮滅了。她明白他,瞭解他,也,原諒他。

在這個朝代,女子失 身就是大錯。世人看不到她的身份地位,看不到她的才情樣貌,也看不到她的痛苦反抗掙扎,人們只認定了事實。

她已經不再完璧無瑕,不再守身如玉,不再高不可攀。只要證實了失 身,她只能嫁給失於的那人。哪怕,那人是邪魔,是屠門走夫,是殘廢乞丐,女子都只能恨嫁。之後,是重獲地位名望,還是家財萬貫,或是才情救國,她都只是一個失身與人的低 賤女子。得不到家族的承認,得不到夫君的愛護,不得到子女的體諒,走到哪裡都只會被人唾棄、辱罵、嘲笑,恨不得撕其肉,啃其骨,吸其血。

世人看不到女子的痛苦掙扎,流淚反抗,看不到誓死捍衛尊嚴驕傲的泣血。

沒人能夠對失 身的女子寬容,父母不會,親朋不會,就連最重要的夫君子女更不會。他們只會視其為恥辱,恨不得從來沒有這個女兒,從來不認識這樣一個女子,恨不得從未見過她。除了死,女子沒有別的去處。

唐烆是男子,就算是邪教中人,也有傲骨,有尊嚴,有不可欺的地位。他如何能夠忍受自己愛著的女子被其他男人所擁,如何能夠忍受女子身上留下其他男子的痕跡,又如何能夠忍受仇人扒光了女子的衣裳,所帶給他的羞辱。

蜀玉知道唐烆在燕明山的重要地位。心裡雖然明白這是秦連影的奸計,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就算沒有失 身與他,但已經百口莫辯。她更加明白,她不用說,不用解釋,她只能等著唐烆的選擇。

那對世人思想的明瞭,讓她面對唐烆的沉默之時,亦然了悟。

她明白唐烆的選擇。

腦中瞬間迸發出相識以來的種種,從相識到相知到相愛,再到誤離。一切都發生得太短,太急,等到明白兩人已經再無關係的時候,那疾痛撕扯得心口都要碎裂了。

無力的身子晃了兩晃,時刻注意兩人神情的秦連影突然伸手點向蜀玉的穴道。

變故總是很突然,唐烆一個暴起,按著肩膀的手臂大揮,竟然將秦連影這個人給打了出去,撞在大石上。蜀玉的一滴淚才盈滿眼角,就看得唐烆整個人躍飛,還流著血的雙膝重重的捶在滑落倒地的秦連影身上,壓得對方一聲痛叫,就聽到幾聲骨裂,那雙腿之下是肋骨。唐烆毫不停頓,那拳頭呈大雨滂沱,砸在男子的臉上頭上,秦連影已經叫不出聲了。

蜀玉驚呆了,耳瓣只能聽到拳頭打在人身上沉重的‘嘭嘭’聲,還伴隨著骨頭的碎裂聲。

背對著她的唐烆,似一頭髮狂的野獸,隨著拳頭的起落那血成塊成塊的激在空中。唐烆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掐著秦連影的脖子,對方的頭部已經看不出原貌,無力的倒在了一邊,唐烆再猛地一跳起,撐著秦連影整個人狠狠地撞入山壁上,深陷了進去。

唐烆的周身有著火焰般的怒濤,它狂暴冷酷血腥,空中飄著的血滴落在他的發上面上身上,一手無力低垂著,一手還狠狠掐在秦連影脖子上,從這裡望去,已經看不清深入山壁之中人的面目。

一切,都停止了似的!

蜀玉只能看到山壁的碎屑從紛落到消停,看到那飛舞的血珠在地面上侵染,看到一聲紫黑衣裳的男子轉過身來。雙目赤紅,鼻翼高 挺,嘴角抿成一條線,額頭的髮絲滴落的不知是血還是汗,每一次踏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一個腳印,那身形如山,神情如修羅,整個人似從地獄最深處走來的魔鬼,讓人齒冷。

一步步的走來,每一步都邁過了兩人曾經的情誼,每一個腳印都是過去日子留下的痕跡。

他跽地而坐,沒傷著的那隻手拉過被褥小心地蓋在她的身上,掩住了數不清的青紫,似乎這樣就可以掩蓋住女子曾經遭受過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