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方叔,我們走的官道,有點晚。”

另一位長輩抽著煙桿,掃了眼他們的馬,問道:“葉子溝那段還是那麼不好走?看你這馬蹄子上的泥。”

葉子溝是官道上裡山澗不遠的地方,地勢低凹容易積水,下過雨之後至少有半個月都非常泥濘,也是離小路比較遠的一段路。

縛刀凌看了看,撓撓頭,“這我倒沒注意,怎麼這麼多泥?”

柯子末道:“那麼黑你能看見什麼?能找著路都不錯了。”

叔伯都笑,方叔道:“柯小子往後還讀書不?能不能考個、考個什麼來著?”

旁邊人道:“狀元。”

“對,考個狀元回來?”

柯子末笑笑,“說不定呢,我要是中了榜,回來一定給您紅包。”

聊了幾句,他們別過長輩們,回縛宅。

柯子末斂容,“你故意走官道,為什麼?”

縛刀凌坦然道:“有血腥味,但是沒活氣,我臨時繞開了。”

柯子末皺眉,這片山林走獸不多,不會有人打獵,難道又死人了?

“是什麼人跟蹤我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縛刀凌點點頭,“最近這段日子只要我進城就有人跟蹤,我知道應該是沈惠的人。”

柯子末訝異地看他,“你怎麼知道?”

縛刀凌稍稍正經些,“沈惠年底就要被調任了,他一沒政績二沒門路,據說要降官階,煥河城不是還有蒼冉總兵麼,要是能跟他搭上關係,沈惠說不定能保住官位。”

“怎麼搭關係?”

縛刀凌冷笑一聲,“要是能弄到刀族鑄造秘術,讓蒼冉軍的兵械更精良,總兵自然樂得賣他個人情,要是沈惠失敗,他也沒什麼損失不是?蒼冉郡是邊境,煥河城又天高皇帝遠的,出幾個懸案死幾個人,有誰在意?”

這狐狸原來什麼都知道!柯子末忿忿,“我還以為……”

“我不傻,媳婦兒,”縛狐狸那尾巴搖上了,睜大眼睛,“我可聰明瞭,你看沈惠一直想找機會陷害我,我都沒上當呢。”

柯子末無語。

“你看你相公我這麼聰明,晚上要不要給你摟著睡?”縛狐狸再睜大眼睛。

“……打地鋪。”

縛刀凌又一次泫然欲泣,“……人家不要!”

“滾。”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實在是忙,拖了這麼久,太不好意思,親們不要放棄我啊TAT

☆、柯子末(六)

第二天,果然不出所料,楓溪寨外又發現一具屍體,死的還是刀族人,而且是外出做工返鄉的年輕後輩,叫周胡銘,他還未成家,但已經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家裡也是有兄弟幾個。

在場的眾人臉色凝重,族長和幾位長輩互相對視,仍舊去商討對策。

柯子末道:“如果是沈惠陷害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族長?”

縛刀凌懶洋洋道:“我阿爸?沒用的,我們不可能跟沈惠撕破臉,還有不到兩個月調令就下來,你把他逼急了,萬一他在總兵跟前說點什麼不利刀族的話,到時候蒼冉軍來威脅你,可沒地方哭去。”

柯子末嘆口氣,“我不想看見族人不明不白地死,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縛刀凌沉默了片刻,“我也在想辦法,但是沈惠畢竟還是知府,煥河地界他說了算。”

刀族已經報了官,但是遲遲得不到答覆。

想必族長也有所察覺,這場人命官司裡,背後的真兇另有圖謀。

事情變得很棘手。

一切都是猜測,就算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沒有真憑實據,也只能忍下這口氣。

“要是實在不行,”縛刀凌無所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