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洛陽,包圍河橋南城。趙雍聞訊之後從晉陽迅速起兵,親自將兵十萬,自黃河北岸渡河,據邙山為陣,兩雄之間開始了又一次對決。

“大王去邙山快三個月了,戰況如何?”她問道。

趙汶搖搖頭,回答:“這種軍機要務,我哥並不讓我參與,更不讓我知道。”接著,反問道:“你覺得父王究竟勝敗如何?”

牧雲笑道:“你們男人的事情,我怎麼會清楚。只聽說黑獺(注:宇文泰的鮮卑名)可不是個簡單人物,論起武略雄才,當世也只有他能與大王比肩了,恐怕鹿死誰手也未可知。但大王若勝,回來之後必然不殺崔暹;大王若敗,他就人頭難保了。只是不知道你哥哥和崔暹有什麼關係,崔暹又因何惹禍。”

趙汶愣了愣,臉上出現了佩服之色,“呃,姊姊這個想法,最有可能實現。”

接下來,他將這其中內情簡略地向牧雲講述一遍。

原來,崔暹出身博陵崔氏,高仲密出身渤海高氏,兩人的家族勢力非常龐大。士族名門之間聯姻,崔暹的妹妹嫁給了高仲密。沒想到高仲密不但對他妹妹不好,還為了另娶趙郡李氏家族的李昌儀,將她拋棄。從此兩人結下樑子。

高仲密為自己選擇御史,多用親戚朋黨,趙源在政治方面是個頗為正直,眼睛裡揉不下沙子的人,故而令其改選。偏偏崔暹深得趙源重用,因此高仲密懷疑他向趙源進了讒言,怨恨愈深。

“……我哥和崔暹私交深厚,聽說高仲密拋棄他妹妹的事情,我哥當然不會坐視不理,於是替崔氏找了門第更高的人家。成婚當晚,我哥又親自帶著文武百官去祝賀捧場;最後還犧牲色相親自出馬引誘李昌儀,想要給高仲密戴綠頭巾,讓他淪為眾人笑柄。這事情傳到高仲密耳朵裡,一怒之下就叛去西魏了。”

聽到後來,牧雲禁不住目瞪口呆了。想不到趙源在她面前口口聲聲地說著為她守身如玉,背地裡居然幹出如此荒唐醜事,連趙汶這個木頭疙瘩都知道了,恐怕此事早已傳遍鄴城了。

趙汶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因為他注意到妻子的臉色陰沉下來,顯然心情很不好。

她緊緊地捏住衣角,忍了又忍,仍然追問道:“那他得逞了沒有?李氏美不美,他很喜歡吧?”

“李氏出身名門望族,既美且慧,又工於書畫、精通琴棋,尋常男人難免動心……只不過,沒有姊姊美。”趙汶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我見過那個李氏,上等姿色,卻是及不上你的。我哥把她的衣衫都撕碎了,也沒有得手。”

“什麼為朋友兩肋插刀,你少替他遮醜了。要是李氏不美,他那樣高傲自矜的性子,又怎會跑去勾引?要是李氏不反抗,他早已得逞了……這個混蛋!”

牧雲說著說著,情緒越發激動,又是後悔又是氣憤,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了。

趙汶慌忙抱住她,安慰道:“姊姊別生氣,我不該講這些事情給你聽,是我不好,怪我多嘴。”

“你不說,我遲早也會知道的,世上哪裡有不透風的牆?這種醜事也就他做得出來,虧他在我跟前裝得那麼好……”牧雲的聲音裡帶了些哽咽,突然停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呻吟,眉頭皺了起來。

趙汶見她捂住了肚子,立即緊張了,“怎麼,肚子痛了?”

一瞬間的劇痛令她說不出話來,只得緊緊地捂著腹部,忍受著胎兒的躁動。這一次胎動不但猛烈,持續的時間也長。忍了好一會兒,方才減輕了些。

“嗯……疼……孩子又踢我了。”

他手忙腳亂地幫她按揉著,慌里慌張地問道:“不會是要生了吧?我聽說婦人臨產之前肚子就會疼得厲害。”

牧雲在最痛苦的瞬間也這樣懷疑過。不過現在,情況很快好轉了。她重重地吁了口氣,搖搖頭,“沒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