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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咖找到我,一言不發,我埋著頭跟在他身後回家。
十六歲的時候,考上縣裡不怎樣的中學,和新認識的同學翻圍牆逃晚自修,摔折了腿,請假十三天。
十七歲的時候,最好朋友自殺未遂,因家庭破裂自殺未遂。那是一個和陸江一般乖巧的女孩,學習成績很好、待人溫和、臉上時時帶著靦腆的笑容,與我是同桌,我以此為榮。卻在後來從不提及她的名字,哪怕只是在故事裡。我聽從父母的話轉學到另一個縣城,在沒有人知道我過去的地方,我開始變成一個成績不怎麼樣的乖女孩。
然後,偷偷的喜歡上陸以安。或許,骨子裡仍是讓人不省心的,所以才要拼盡力氣,用其他來彌補。
我回到J縣,並沒有向誰說我去看陸江的事。
有一個下午,趙毅練完體育回教室,我把從成都帶回來的書給他。他把書掂在手裡,笑著說:“我一向不喜歡看書,更看不來這樣的書。”
我把書收回,偷偷放在桌箱裡。
從2008年末,章禾開始給我補習,也許是受陸以安之託,也許是覺得我們還算是朋友。她主教地理,但除了數學幾乎每一科都可以予我補習,有時候是在她家,有時候會去蘇言“FOR HER”的裡屋。
章禾母親早逝,從小由父親撫養長大,父親以前是一高的政治老師,現在退休在家,煮煮飯,養養鳥,下下棋。是一個每次見我都笑得很慈祥的老人,而據章禾所說,這個老人一向很嚴格。
有一個周天,我如約去“FOR HER”,不小心撞見章禾與蘇言親吻,或是她們從未想過在我面前隱瞞,也完全沒有被人撞破“□□”的尷尬。自此之後,倒是肆無忌憚在我面前恩愛起來。我想大概是因為她們以為我喜歡陸江,是同類人。
章禾和蘇言。80年和84年。我在課餘之時,聽他們說一些故事,章禾說她是2003年冬天認識蘇言,那時候她剛剛大一,蘇言大四。大四的蘇言在北京實習,恰不巧與章禾一起被隔離起來,因為SARS。所以蘇言常常說,她和章禾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人。
蘇言大概是從見章禾開始,就喜歡上她。她說,章禾與陸以安師姐妹骨子裡都是一樣的人,有讓人忍不住要喜歡的能力。
我在心裡默默的認同。
蘇言說,是章禾追她的,她說起來的時候一臉的幸福。2004年的時候,章禾第一次親吻她,她對她說:“阿言,你要不要與我戀愛”。那時候的蘇言像孩子一樣,恐懼無措,而又不捨。偷偷加了一個聊天室,才知道原來女孩與女孩親吻戀愛是為同性戀愛,而中國至2001年才將同性戀者從精神病患者中除名。蘇言說,她那時候是無比害怕的,害怕見到章禾,害怕聽見她的聲音,有時候和同事在街上逛街突然遇到章禾,章禾只是與她打個招呼,便讓她害怕得恨不得遁地逃走。所以她逃回了南方,一畢業就逃回了重慶,那個距離北京鐵路距離2086公里的地方。
有一回國慶,蘇言生病了,章禾乘火車去看她,那時候是窮學生一個,又沒有買到座位,便站了三十多個小時去看她。
自此,她們在一起,那是2004年國慶。
蘇言常說,我是在與她相愛中變得越來越勇敢,她卻在愛我中變得越來越怯懦,大概這是本性。
自從發現蘇言與章禾的關係以後,她與我有越來越多的話要說,她忍不住與我說她和章禾的故事,但我沒有故事回她。
我有時候說說我喜歡陸江,不敢多說,因為我描述中愛戀的那個女孩不是陸江的樣子。但我仍常常在她們面前與陸江打電話,說一些親密的話語。
在我走後,陸江去看了心理醫生,到年前的時候,已經漸漸恢復如常,她同我打電話有時候會說一些趣事,哈哈大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