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中年女士擁擠臺下,瘋狂歡呼,把現鈔塞在舞男褲腰。

真實,男人可以看脫衣舞,女人為什麼不可以。

今敏發覺紀泰站在酒吧後做他私人表演,他一樣被一群女人圍住,她們陶醉地凝視他,色不迷人人自迷,有時還身手捏他強壯手臂。

紀泰笑臉迎人,把酒瓶拋來拋去,有時丟上半空,伸手在身後接住,永不落空,真叫觀眾嘖嘖稱奇。

真虧他的,今敏氣結,做的如此興高采烈,甚至喜氣洋洋,這個人,叫他讀書真是浪費了他,一看到功課即垂頭喪氣,做酒保卻那樣稱職,在粉紅色霓虹光管下他賓至如歸。

唉,這個汙穢的色情場所。

那天晚上,今敏做噩夢,看到四個身上搽滿橄欖油的裸男扭到她身邊要錢。

她尖叫起來,自床上跳起。

今敏向紀和抱怨:「你若無其事。」

紀和微笑:「每晚被大堆女人包圍,又有薪水,算是優差。」

今敏氣結「如果我在脫衣舞餐廳做工呢?」

紀和變色,「不可相提並論。」

今敏感嘆:「男女平等,永無可能。」

「何必在這等事上求平等,有一群洋婦見男人可以在公眾場所裸胸,他們也爭取同樣權利——簡直瘋狂。」

「沒猜到你也是大男人。」

「我不放心紀泰。」

「今敏,人各有志。」

「那些酒瓶拋上拋下,萬一摔到頭上,只怕頭破血流。」

紀泰在家當場表演,他拿捏準確,向耍特技一般叫今敏眼花繚亂,好看煞人。

「行行出狀元。」

紀泰說:「我已成粉紅貓招牌。」

「很多女人約會你吧。」

「每晚總有人等我下班。」

紀和忠告兄弟:「你要當心。」

今敏不明白,「她們都已三四五十歲,為什麼還不收心養性,為何醜態畢露?」

紀泰不以為然,「中年女子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叫她們強加壓抑,太不公平。」

紀和也說:「今敏,你此刻年輕貌美,不瞭解他們心情,說話別太殘忍。」

今敏覺得好笑,「你倆對中年婦女很有研究乎?」

她趕著出去替人補習。

第二天清早,卞琳來訪。

今敏大聲說:「卞律師好,我有早課,失陪了。」

穿著運動衣不施粉黛的她與卞琳擦身而過。

紀泰一點多收工,一早又出去送速遞,也不在家。

只有紀和看看手錶:「我只有十分鐘。」

卞琳答:「我也只得十分鐘。」

進得門來,她驚訝十分,鎮屋內收拾的幾乎一塵不染,廚房與浴室尤其閃亮。

她喃喃說:「不可思議。」

塑膠籃裡有大疊整整齊齊的乾淨衣物,連她都做不到。

「紀和,這是你的努力吧。」

紀和答:「我哪裡有時間。」

「那麼,是你女朋友體貼。」

「今敏並非我女友,再說,她早出晚歸,又忙功課。」

卞琳狐疑,「那會是誰?」

「屋裡只有三人,信不信由你,紀泰負責清潔工作,他又喜烹飪,大家得益。」

「不可能!他是個寵壞了的公子哥兒,茶來伸手,飯來張口。」

「他變了,他現在比以前快活。」

卞琳失色,「你們都有毛病,環境這樣差,卻無憂無慮。」

紀和忽然笑笑說,「居陋室,一簞食,一瓢飲,回不改其樂。」

卞琳只得笑,「別太恭維自己。」

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