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由上至下將他壓倒在地,脖頸處傳來鋒利的觸感:“擅闖禁地者,先奸後殺!”

說真的,季騰雖然被人壓倒,脖頸處也抵上了不知是什麼樣的鋒利刀刃,聽到話的也不那麼友好,他的心裡卻沒有半點恐懼,只是狂喜。

一片黑暗恐懼中,總算遇到個可以用語言溝通的實體,雖然對方是用利器抵住自己,用語言恐嚇自己,可那感覺,簡直比親孃還親!

季騰哽了幾下,對方力氣太大,他別說掙脫了,根本連音都發布出來,這時候想到李判官給的酒壺,忙在身上摸索,然後拽了出來,在拼命反手舉起來,

壓在他背部的力量減弱了,季騰終於得了個空:“李判官讓我來送酒給看門人!”

季騰手上一空,背部也鬆開,他好容易翻過身來,這才看見那個壓倒自己的看門人——不過這個能叫人?

眼前是隻碩大的怪鳥,個頭不小的酒壺,它叼著就像普通的小鳥叼著顆黃豆似的,一仰頭就把酒灌了下去,噗一聲,它脖子一側,酒壺啪一聲甩回季騰手上,精準無誤。然後這好酒的怪鳥似乎偏偏頭,用那黑亮黑亮的眼珠子瞪著季騰。

季騰的第一個想法,是覺得那怪鳥在笑,第二個想法,開始覺得怪鳥長得有點眼熟。

如果撇去它的大小的話,似乎長得十分像刑修身邊那隻話嘮的鉤星。可是剛剛那個聲音?

他思考的當口,怪鳥回頭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翼,季騰看到它立起的羽毛,有如刀劍般鋒利,突然意識到,剛剛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其實就是這羽毛?

那怪鳥總算又回過頭來看著季騰,再開口已經是美妙的女子音:“怎麼,不認識了?”

“怎麼是你?你的聲音?你怎麼變大了?”季騰掙扎著站了起來。

鉤星用爪子梳著自己的毛:“綺羅玄黃的看門人本就是我們

鉤星一族,輪流當值。你看到的不是我,不過鉤星都是異體同魂,所有其他鉤星看到的一切,也是我看到的,你把它當做我或是把我當做它都沒差。”

多麼沒有個人隱私的種族啊!

季騰跟鉤星解釋了一下是李判官讓自己送酒來,鉤星對為什麼倒大黴的李判官要送自己酒感到不解,“我們鉤星都愛喝酒,判官是知道,不過為何他要送我?嗯,興許是我族參與瞭解救他的行為,所以感謝吧。”鉤星打著酒嗝,快樂地上下跳竄。

看它心情不錯的樣子,季騰小心地問:“唔,綺羅玄黃是什麼樣的處刑地啊?從沒來過。”

“重刑者的慳罪之地。”

季騰裝模作樣嘆了口氣:“真想看看啊。”

鉤星的眼珠子興奮地轉動著,“看看是可以,不過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不要怪我啊。”

季騰大喜,忙問,“你是看門人,但是門在哪裡呢?”環顧四周,仍然是漆黑一片,鬼魂號泣聲始終不斷,但引路的燈火確實到此就斷掉,路到了盡頭,門卻沒有。

鉤星似乎在笑,它的表情很是詭異。

一股寒意順著脊背往上爬,季騰突然有了種想拔腿就逃的衝動,這個時候,鉤星突然鳥喙大張,迎頭一口,季騰只看見面前猩紅一片,整個被鉤星吞了下去,濃烈的酒味讓他噁心,失了知覺。

第七章

季騰醒來的時候,覺得昏沉沉黏糊糊,似乎身處某種極溼熱之地。他張開眼來,也看得不甚清楚,四周霧氣蒸騰。躺了一會,季騰才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忙撐起身體,這才發現自己站在大片赤紅的土地上。一陣一陣溼熱的霧氣,不斷從前方湧來,很是不舒服。他轉過身去,身後是巨大的暗黑峭壁,一眼望不到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