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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兵給他介紹了自己和徐天,並說起了在考點校門口的事情。
梅果好像沒有聽懂,只是喃喃道:“考試,對,我的准考證丟了,丟了。”
徐天和費兵面面相覷,把准考證和那些證件給她遞過去。
梅果欣喜若狂,她歪歪扭扭地站起來,轉身想走。
“太好了,幾點了,我要去考試,隴口中學,可以高考了,考完試我就回家,我家在浙江……你們不是也要考試嗎?快走啊,來不及了,一定把准考證帶好啊。”
費兵和徐天呆呆地看著她,無所適從。徐天突然有種想要咆哮哭泣的感覺。費兵看著梅果歡呼雀躍的樣子,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他們一邊沿路攔車,一邊哄她說天亮了就考試去。可後半夜幾乎沒有車,一路上攔車沒攔到,梅果卻又疲弱得昏昏欲睡了,費兵和徐天只好輪流揹著她走。
八 致命高考(4)
那一夜,是費兵最幸福的夜晚,他覺得自己身輕如燕,力大無窮。而對徐天來說,也一樣,可以為她做點什麼,沒有比這更讓自己心安的了。
晨曦微啟,在隴口縣城他們找到一個廢棄的房子,暫時休息下來。他們好像是從上個世紀跋涉而來,疲憊、亢奮、擔當、愛情同時折磨著他們,徐天和費兵很快就睡著了。
梅果是第一個醒來的。她看到兩個似曾相識的男人,卻仍然懵懂不清。徐天的上衣口袋裡,掉出半截紗巾,那是他臨走時廣滬讓他給吳晴的。他把它貼在胸口,他一直在告訴自己,處理好梅果的事情,就給吳晴打電話,約好了的。他夢中見到了吳晴,她說,徐天,我們結婚吧。
梅果抽出那塊紗巾,本能地圍到自己脖子上,迎著朝陽,燦爛地笑了起來。她就要參加考試了,她一定能考上,她想。
她叫醒了兩個男人,嚷著考試要開始了。他們睡意矇矓地帶著她,路過路邊的饅頭鋪,買了幾個饅頭,一路嚼著。
徐天詫異地看著梅果脖子上的紗巾,卻失去了憤怒的力量:“算了算了,讓她考。”
“怎麼考啊?都考完了麼!”
“說什麼呢,她想考就讓她考!”徐天有些生氣,埋怨費兵說話不動腦子,他看看梅果的反應,擔心她聽到再受刺激。
“哦。”費兵不吱聲了,“在哪兒考啊?”
“我來想辦法。”徐天咬咬牙說。
徐天給隴口中學的門房大爺編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兄妹親情的故事,說自己的妹妹一個人從外地來找他,路遇劫難,誤了高考,精神受了些刺激,想讓大爺幫個忙,借他用一會兒教室,假裝高考,安慰一下妹妹。大爺感動得一個勁嘆氣:“好孩子,當哥哥不容易啊,都是狗日的四人幫……興許還能緩過來,精神失常就要遂她的心意。”
梅果準備考試了,她的話出奇的多,問徐天、費兵報什麼志願,說自己要報建築設計,報北方建築工大,說自己從小喜歡畫畫……費兵看著她雀躍的樣子,痛心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徐天從裡面開了大門,對梅果說:“咱們來晚了,其他人考完了,專門開一間教室咱三個人考。”
梅果疑惑地走進去。費兵趕緊補充說:“是啊是啊,先考後考都一樣。”
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考試。大爺在門外嘆氣,徐天坐在梅果後排,費兵坐在梅果左邊。
梅果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裡,看著考卷,恍惚記起考第一門課程時的情景,也是在這樣的教室,黑板上寫著同樣的標語,教室後面貼著同樣的領袖照片,可是,那些黑壓壓的腦袋呢?那“嚓嚓”寫字的聲音呢?監考的老師呢?為什麼只有三個人坐在這裡?
梅果完全進入一種恍惚狀態,眩暈著,頭疼欲裂。
大爺來發考卷,嘆口氣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