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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還是沒有來電話。
第一天考完他們通電話時,徐天對考試的輕鬆和得意溢於言表。她自己也幾乎沒有不會做的題目,兩天來都是微笑著考試的,所以她相信是徐天和費兵高興過頭,去慶祝了,也許喝酒喝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繼續來樓下等。電話響了,她慌忙去接;卻是找樓下鄰居王鵬舉的。到中午了,還是沒有電話,吳晴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沉。
依徐天的脾性,耽誤了考試時間,也是有可能的。她想了想,又怕又氣,又擔心。不會出其他事情吧? 徐天喜歡路見不平,會不會因此擾亂考場秩序耽誤考試呢?也許是第二天上午考得不理想,可是,也不該不打電話呀。
吳晴只好告訴傳達室大爺,接到徐天電話,讓他打到廠裡的車間辦公室。
上午班上得恍恍惚惚。陸廣滬也沒有來,這讓吳晴心裡更加沒著沒落。她有很多話想要跟人說,但是不能給媽媽說,說了只能增加她的心理負擔。
下班了,工人們魚貫而出,拿著飯盒,都滿臉笑容熙熙攘攘地湧出了車間,去食堂打飯。吳晴磨蹭了很久,決定去找廣滬。
她已經習慣了,有什麼事情必須和廣滬說一聲。儘管廣滬不能幫她解決問題,甚至廣滬的看法有時候和她的看法背道而馳,但她還是想告訴他。說了,就覺得是有一個人在幫自己承擔著,心裡就沒那麼沉重和憋屈了。年輕的心盛不下太多的東西,況且那不是一般的東西,是秘密。
廣滬有些低燒。
他一直沒敢公開說自己參加高考。他擔心領導說他好高騖遠,不踏實工作,擔心同事們嘲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第一天偷偷出去考試,回來被車間主任發現了。第二天他謊稱不舒服,想請個假,主任卻不理他:“正是生產大會戰,輕傷下火線,社會主義誰建設?馬達不能歇,機床不能停!扣你這月獎金,要再出現這種情況,半年獎金沒了。”他們想都沒想到他會去參加高考。高考,沒有他的份。這讓廣滬有些惱怒。為什麼我就不能考?我還非考上不可!
他那天在車間裡走來走去,最後,選定了一個扳手。他把扳手拿起來掂了掂,最終選擇讓左手來承擔這個疼痛。他想,我必須考。他睜開眼睛,瞄準左手小指砸下去。必須考上,他想。
他抱著手指去醫務室開了假條,跑著去騎車,趕去考點。一路上手指滲血,全身疼得冒汗,但他卻微笑著。
現在手指傷口處輕度發炎時,他才感到了疼痛。他開始回味,這種生命卑微者的隱隱的痛,比那種劇痛更強烈地磨蝕著人心。失去指頭不僅僅是身體的痛苦,為了爭取高考的機會,要付出這麼殘酷的代價,這種內心的隱痛使他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更痛苦的是這些都沒有地方去說,誰會相信誰會理解呢?僅僅是一個考試的機會,放在許多人身上是很自然很容易的,但在另外一些人身上,卻是這麼艱難才能得到。
他聽到吳晴的聲音時,猛地從床上躍起,但腳一捱到地,還沒站穩,就感到天旋地轉,只好貓腰蹲在地上。他口裡答應著吳晴,咬牙掙扎著起來,藏好體溫計和用來冷敷的毛巾,用力擠出一些熱情和笑意,給吳晴開門。
“你怎麼沒上班?”吳晴現在已經不喊陸師傅了,他們之間的微妙感覺,也可以說是一種默契,讓她本能地與他親近了一些。 txt小說上傳分享
九 你瞭解他嗎(2)
“病假這不還沒歇完麼,不歇白不歇。”廣滬故作輕鬆。
“手還疼?”吳晴一句輕描淡寫的問候,讓廣滬心裡溫暖如春,他說不疼不疼,就真的不疼了。三個字柔柔地拂過心田,還有什麼疼痛的?用一個手指換這柔柔的關心,也是值得。
“徐天沒給我打電話,約好考完試就打。”吳晴卻迫不及待地說到了徐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