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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之後確信摩托車的兩個主人是庸常之輩,他對小馬說,“我們坐摩托車去車站。”小馬點點頭,問,“我坐鈴木,你坐本田?”老馬卻說,“我們合坐一輛,付雙倍的錢給那個孩子。”小馬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明白了老馬的心思,他知道那條一公里長的瀝青路是最後的危險區,對於路邊的每一棵甘蔗他們都需要嚴加防範。回到汽車站時板墟的天空已經暮色初降,椰子樹被夏日夕陽剪出了美麗的輪廓和線條,空地上的長途汽車只剩下最後一輛了,兩個商販幾乎是一路飛奔著跑上汽車,車上又是滿載,乾瘦矮小的本地農民和他們的雞鴨、水果和簍筐擠成一團,司機怒氣衝衝地對他們喊,“快點,快點,再等人今天就回不了家啦。”是老馬先想起了寄存的那隻綠色旅行包,他讓小馬拖住司機別讓車開了,自己就朝那個棚屋箭一般地衝過去。小馬用力頂著車門,嘴裡喊著快點,跑快點,他看見老馬把那隻綠色旅行包從視窗取出來,老馬拎著那隻綠包疾跑了幾步,突然停下來檢查那隻包,他看見老馬掏出鑰匙開鎖,但鎖好像打不開。老馬高聲對小馬喊,“包搞錯了,我再去換。”事實上兩個北方商販直到此時才陷入了真正的泥沼之中。行李寄存處的黑衣女一再把那隻綠包從視窗推出來,她很生氣地嚷著,“沒有搞錯,只有一隻綠包,18號就是你們的綠包,不相信你自己進來看。”老馬就把腦袋全部探進視窗仔細察看四周,棚屋內確實沒有另外的綠包。老馬說,“肯定讓誰取走了,我們急著趕路,可是你卻把我們的包弄錯了。”黑衣女人啪地把活動窗板關上了,窗板後面傳來她的憤怒的聲音,“你們這些北方人蠻不講理,什麼搞錯不搞錯,想拿一包草紙換一包金銀珠寶嗎?”
黑衣女人的話提醒了老馬,老馬嘟囔著找到一塊石頭,說,“我倒要看看這包裡是什麼東西?真要是好貨我提上就走。”汽車上的小馬看見了老馬用石塊砸鎖的動作,看見他開啟了綠色旅行包的拉鍊,看見他從包裡提出一個紙包,大約三秒鐘過後,小馬便聽見了老馬那一聲狂叫。小馬跑過去的時候老馬已經蹲在地上吐開了,小馬去拉老馬的手,“怎麼回事?怎麼吐了?”老馬一邊嘔吐一邊指著地上的紙包說,“一隻手,一隻手,一隻手人的手。”
板墟鎮的警察們正是這時候趕到車站的,小馬記得一共來了八輛摩托車,為首的就是那個下頦有黑痣的男人,他穿著白色警服跨下摩托,手裡搖晃著兩副手銬。兩個來自北方的商販,一個嘔吐不止,一個呆若木雞,他們聽憑板墟鎮的警察把手銬鎖在他們的手腕上。據他們後來回憶說,那個瞬間連他們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這麼熱的天,他們千里迢迢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來幹什麼?
或許就是為了殺一個人。
與啞巴結婚
費漁在九三年的夏季仍然顯得卓爾不群,在眾多的男同事穿著T恤和沙灘褲上班的時候,費漁的衣著顯得特別嚴謹和高雅,白色的襯衫,灰色的西褲,棕黃|色的中外合作生產的老人頭皮鞋,當同事們坐在電風扇前對八月的高溫怨聲載道時,費漁從他的黑色公文包裡摸出一把梳子,從左向右梳理一頭烏黑美觀的頭髮,人們注意到費漁寬闊的額頭光潔乾燥,沒有任何汗跡,費漁似乎一點都不覺得熱。我們這個城市人心浮泛缺乏教養,唯一的楷模就是三十歲的美男子費漁了。曾經有兩個女孩子在洗手間裡議論費漁,一個說,現在好男人都死光了,就剩下一個費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