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猜測實在是太過膽大包天,太可怕了。一旦說出,恐怕無數人都會捲入其中,就像是個極大的漩渦,會令無數人萬劫不復似的。

嶽凌想到陸通那曖昧不清大有深意的態度、舉止,若沒有極“”的原因,陸通怎會千里迢迢來這偏遠的小地方?嶽凌越想,心裡越是冰寒徹骨,又煩擾如亂雪。

鳳玄並不回答嶽凌,也不再理會他,只抱著寶嫃飛快地往家中去,開啟大門入內,裡屋蠟燭的光暖暖昏黃。

進了屋裡,鳳玄將寶嫃放在炕沿上坐著,回身欲走,寶嫃呆呆地問道:“夫君,你方才說的是真的嗎,我們要……離開這裡嗎?”原來她終究聽到了。

鳳玄腳步一頓,回身握住寶嫃的手:“娘子……我知道現在跟你說有些太急了,不過,先前那些人,是我以前結下的仇家……繼續留下的話恐怕他們還會再來。”

寶嫃先前問的時候還懷著一絲僥倖:或許是她聽錯了呢。

此刻聽到鳳玄回答,整個人驚愕之餘,幾乎失去反應:“那……要去哪裡呢?遠嗎?”

鳳玄雙眉蹙著:“可能會很遠。”

寶嫃張口,定定地看著他:“可……可是……”嗓子眼裡卻像是堵了什麼,怎麼也說不出來。

鳳玄擔憂地看著她,此刻也有些難以開口,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沉默了片刻,寶嫃才又開口,說:“那……如果非走不可,明天再走行嗎?”她茫茫然地看了看屋內,桌子,凳子,針線盒……窗欞紙,新帖的窗花兒,所有的一切,“還有,我們的雞怎麼辦呢?還有沒吃完的菜……屋簷下還吊著……還有……夫君,我、我能不能回孃家一趟……”

鳳玄心裡一酸,將她的手握緊:“娘子……”

寶嫃身子哆嗦了一下,望著他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麼,沙啞著嗓子問:“那麼……夫君,我們還會回來嗎?”

鳳玄猶豫了會兒,終於一點頭:“只要娘子願意,會的。”

寶嫃道:“我爹孃還有寶嫃如,會知道嗎?”

鳳玄道:“縣令會同他們說的……也會照顧他們。”

寶嫃眼睛慢慢地眨了幾下:“雞……”

鳳玄一笑,將她抱住:“還有這房子,都會安置好的,一樣兒也不會弄壞。”

寶嫃被他一抱,鼻子莫名地就酸了,以極低極低的聲音慢慢說:“夫君,我捨不得……”

火爐裡的炭,漸漸地燃盡了,卻沒有人再去管,鳳玄抱著寶嫃,靜靜地躺在還很熱乎的炕上,雖然只是幾個月而已,可是對他而言,卻恍如一生,對於這湖畔的屋子,對於屋子中的每一件東西,每一樣存在,他都有著深深地眷戀。

或許叫□屋及烏,因為這裡有她,因為有她在,所有的一切都尤為可喜,這種可喜而溫馨的感覺在短短的數個月時間內卻糾纏到他的神魂裡,讓他有種無法捨棄的感覺,當寶嫃哽咽著說“捨不得”的時候,他心裡又何嘗捨得?

鳳玄領兵打仗,最忌諱瞻前顧後猶豫不定,他也從不是個斬不斷理還亂的人,可是現在,卻赫然有些無法自已。

這短暫的時光,卻似改變了他整個人。

外頭風雪聲兀自繼續,鳳玄抱著寶嫃,貪戀著炕上最後的溫暖,耳朵聽到外頭的好些動靜,或許追兵很快就到……但……他無法硬下心腸果斷地就此帶她離開。

按照他原先的計劃,是想要一個了結的,故而讓顧風雨帶寶嫃走,他留下來,不想只是逃避,他想要徹底地解決一切,跟他們回京也好……見招拆招也好,總要做個了斷。

沒想到那些人一照面二話不說就直接動手。

虎牢直屬於皇帝,只聽皇帝詔命,偵緝司是皇帝的親衛,如今兩部人馬雙雙出面……並且竟連一句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