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在家休息也不想到處跑,只得說:“您放心,他好著呢,就是工作忙了點。”

塗苒知道老人家對陸程禹這個外孫女婿很是喜歡,她從小到大也有過幾個男同學或者男性朋友上家裡做客的經歷,老太太看著人都板起臉很少搭腔,塗苒還以為這是老一輩人的封建思想,看不慣年輕男女走得太近,也沒在意。沒曾想以前一個李圖,現在是陸程禹卻成了特例。

李圖端著張娃娃臉,嘴甜皮厚,哄得王偉荔和老太太個個高興,自不在話下。

但是陸程禹不一樣,長相稜角分明,是少女們喜歡的冷酷氣質,離長輩們欣賞的喜氣模樣卻差得十萬八千里,怪就怪在,老太太回回看見他都未語先笑眯了眼,連說:“還是這孩子好,高個子寬肩膀,有擔當的。”

塗苒後來想,男人太有擔當也未必好事,活得累,不如憑著自己的心意順其自然,也免人懷揣著希望,不切實際的遐想。

入戲(二)

塗苒沒想到陸程禹會在這個時間給她打電話。

他一大早出了門,塗苒以為他去上班,那時候她還沒起床,糊里糊塗的說了句,“就知道你沒空,你怎麼成天忙個沒完?”

又在迷糊中聽見他問:“有什麼事?”

塗苒本不指望他回應,忽而整個人就清醒了些,答:“我家老太太說好久沒見你了,她想讓你過去呢。”

仍是沒睜眼,須臾,聽得他說:“我忙完就過去。”

塗苒覺得他在敷衍,心想也不知你哪年哪月才忙得完,嘴裡沒吱聲,縮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又迷糊過去。

陸程禹見她這樣也沒再打擾,塗苒有些嗜睡,他是知道的,而且一旦入眠就會睡得死沉。

共同生活的初始,他很不習慣身邊躺著另一個人,有時半睡半醒間,手指觸到一種光滑柔軟如絲一般的物事,心下便覺奇特,摸了摸,又抓在手裡拽了拽,耳邊就傳來女人的輕哼,睜眼一瞧,才知道是女人長長的頭髮。他玩心一起,又將她的頭髮使勁扯了幾下,那人這回哼也不哼,呼吸依然均勻悠長,並未覺察任何干擾。塗苒睡覺的時候,習慣將頭髮散開,於是他夜裡翻個身,那髮絲便拂到臉上來,癢絲絲麻酥酥,揮之不去,不勝其煩,末了只好拿背對著她。

不過,他自己的睡品也未有多好,記得有次做夢,夢見還在大學裡打籃球,大概是參加比賽,大夥兒擠在一堆搶籃板,他跳起來使勁一揮手,那球眼看就進了,他卻被一聲悶響驚醒,與此同時,又聽見女人“啊”的低叫一聲,想了半天,大概是他一拳招呼到人身上去了。塗苒那時背朝著他,一動也不動,他有些兒擔心,湊過去瞧她,人家呼呼地睡著正香。第二天起來,趁著人家換衣服,一眼瞥見她的肩胛骨下方多了一塊淤青,於是忍不住問道:“昨晚睡得好嗎?”

“還行呀,你呢?”

“挺好的。”

陸程禹先前看好一臺車,這會兒趁著週末有空想去提回來,和車行裡的朋友約在早上八點半,說是越早人越少,辦事效率高。去到那裡果然還冷清,直接提車付錢,買保險,等著車貼膜。一會兒,朋友拿了張臨時牌照過來,笑道:“沒按你說的機選,那系統不好,盡會磕磣人,出來的要麼是BT,JB,要麼是1474,2222……,我倒是幫你選了個號,姓陸的裡面,你是第五百二十七個。”

陸程禹接過來一瞧:“LU527,”心想真二啊,怎麼會有人喜歡用這種方式挑選牌照,看人排隊上癮了吧,嘴裡說:“謝謝了啊。”

上車,把零時牌照往窗前一擱,想起給塗苒打個電話。

塗苒感到稀奇:“上班時間給我打電話,是找我幫你跑腿的吧?”

陸程禹說:“我剛才去買了車,一會兒過去看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