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往往到日落後才回還,半個月下來,夫妻兩人差不多連面也不曾見過,除了住在一個屋簷下,幾乎便與陌生人無異了。

蟬居院裡氣氛冷冷,旁邊幾處姨娘的院子就有人蠢蠢欲動,蘇姨娘和綠衣不時遣人往吳大夫屋裡送些點心茶水,紅袖更是淡妝素裹親自上陣,素手調羹,一手好菜吃得兩個醫呆子滿嘴流油,大聲叫好。紅袖自己也很是得意。

後院裡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情景不過半日功夫就被蘇進家的傳到了絃歌耳朵裡,她心焦不已,揹著人悄悄稟報給了周韻,周韻只點點頭,照舊上了去周府的馬車。佳玉見周韻仍是若即若離的樣子,不由大是好奇,背後悄悄問絃歌,絃歌只當她這般相問大約有著老太太的意思,所以也不直說緣故,只拿別語搪塞,佳玉眨眨眼,沒有再問。

絃歌心裡突而警覺,莫不是佳玉也有別樣心思?她猶如警惕的貓一般悄悄看著佳玉的一舉一動,直到幾天後見她仍無異動,這才稍稍輕鬆。

周韻本來心思別屬,不曾注意到身邊細節,偶然一日撞見絃歌悄悄跟在佳玉身後偷聽,她奇怪之下詢問絃歌,這才知道還有這回事,她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只嗔道:“傻丫頭。”事後也不讓絃歌繼續做探子了。

吳大夫在秦楚縣休整了十來天功夫,吳姨娘處又病情穩定只需照方調養,於是他便被蔣世友求著他去暉州給定哥兒看病。

蔣世友原本不信這老頭的醫術真有那麼神奇,可是幾天學習瞭解下來,覺得此人著實有些本事,診脈斷病養生各樣事情都能講出個一二三來,他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便將定哥兒的情形告知他,吳大夫捋著鬍鬚想了半日,覺得這樣稀少的病例,雖然以前不曾遇到過,卻也可以一試。

於是在初冬時節,天氣尚未全冷下來時,蔣世友便遣人送吳大夫去了暉州。約好了在初春時節再回還,蔣世友的腿若想復原需得敲斷骨頭再配合吳大夫獨門的接骨法重新接好,彼時春回大地萬物復甦,身體的癒合機能也隨著天氣的變化處於更適宜的狀態。

吳大夫走後不久,西府那邊傳來訊息,老太太偶然風寒,盧氏重新出山掌控大局。明面上是這個樣子,但依著蘇進家的打探來的實際訊息,盧氏把身邊一個貼身丫頭開了臉給蔣大老爺做了屋裡人,又以年末諸事繁雜,老太太一人打理起來太過勞累,以及給蔣世平選娶繼室這幾個理由,正大光明地出了閉門思過的小院,重新掌了中饋。老太太坳不過大老爺,本待賭氣接下全盤事物又因年事已高力不從心,她思索良久索性眼不見心不煩,閉門裝病,除了幾個小孫輩誰也不見。

此次家中大少爺和離之事的內幕只侷限在小範圍內,並沒有傳開,家中僕人隻影影綽綽知道大約與夫人盧氏相關,卻並不知道更深的內容,世間婆媳關係本就複雜,加之昔日盧氏管家留下的寬宏美名,也無人對她有疑,所以盧氏重新掌家,並沒遇到多少阻力。

不知是不是老爺說了些什麼,之前代理了一部分庶務的董姨娘不但沒有受責罰,反而被太太好一番誇獎,兩人關係更顯親熱,而另一個代理人蔣小玉的遭遇卻截然相反,被以行為失儀需要反省的理由給關在自己屋裡,派了好幾個婆子看著,哪裡都不讓去。

大約是撕破過一次臉,盧氏接手後的行為比以前更加明目張膽了些,對下人失了寬厚之心,變得有些刻薄嚴苛。眾人暗地裡叫苦不迭,恨不得她被禁足一輩子才好。

西府裡諸事磕磕碰碰,總有些耳報神把訊息帶給東府來,周韻初時尚不在意,後來又聽到時,便皺了眉想了半日,索性命人將兩府間相通的小門鎖死,鑰匙取了自己收好,又著人將事情告訴盧氏。盧氏得權後忙著斥責下人,清理賬簿,無暇過問這些小事,只命人回說知道了,西府那邊也鎖了門。從此兩府間隔斷了小路,只能正式從大門或後門等處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