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盪不能自已,乘酒興而運筆如飛,連寫了這些字。只覺寫的字字有神,甚是快意。如今重寫,再也寫不出這種境界了。”

李佑笑道:“多謝放鶴先生為在下揚名,在下也是乘酒而作,一時胡吟亂語。”

朱放鶴嘆道:“君才天授,這十首乍聞簡略,細品卻覺寫盡了此間意味。今人再想論詩,怕是寫無可寫了,除非故意唱反調另闢蹊徑。與你雖只相識三日,我卻已經懶於詩詞了。”

“朱大人你詩書雙絕,名滿京華,又何須消沉。在下也實在當不得謬讚。”李佑連連謙虛幾句。

進了內院靜室,有小廝上茶。

李佑本想問問宮中事,以備後用。但又一想,他那中書舍人八字才有一撇,遠不到可以外洩時候,還是不要亂問了,免生事端。隨意找了個話題道:“前夜送林駙馬回府,為何放鶴先生駐足不前,卻叫在下險些受了無妄之災。此事不甚厚道啊,不合閣下的名聲。”

朱部郎面露幾許尷尬,道:“實不相瞞,我卻是怕見那歸德千歲。”

“你這身份怕她?”李佑詫異道:“在下有些不可思議。”

朱部郎低聲道:“你不在京中為官,不曉得歸德千歲的厲害。”

李佑豎起了耳朵仔細聽,以後常常行走宮廷,這種八卦瞭解的越多當然越好。

“我只說兩件事。當今天子幼年失怙,聖母忙於視政而疏於管教,曾受隨身內監所誘,溺於嬉戲而荒廢讀書,諸翰林皆不能阻。歸德千歲此時年方十四,持先皇牌位,解天子左右六內監,一齊杖斃於東華門內。其時滿朝震肅。”

雖然是好多年前的事,但此時李佑也震肅了…

“第二件,景和之初,太妃所生皇長子,封藩卻遲不就國,對天子大加嘲諷,滿朝疑懼。歸德千歲力囚其於宗廟,三日不給米食,迫其悔過出京。對了,那個太妃一年後就薨了。”

最後朱部郎嘆道:“歸德千歲威容德器冠於宮禁。如今太后秉國政,天子未大婚,六宮無主,皆由歸德千歲代管。本官身為駙馬教習,實在不稱職,叫長公主多有怨言,所以一直愧不敢見。”

說白了,朱部郎和林駙馬惺惺相惜,名為師徒實為文友。常一起偷偷有個花天酒地什麼的,當然招惹歸德長公主不快。

李佑聽得真是瞠目結舌,後怕到汗如雨下、汗出如漿,那天他竟然說了句歸德長公主是哪一位…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萬幸中的萬幸,後面見機的快,裝低做小補救回來了。

不得不又一次唸叨,經驗主義害死人哪。這個活公主絕對不是史書上的公主,上輩子看了幾本明史就自以為是真是要不得。'(m)無彈窗閱讀'

二百一十三章 口舌之快的後果

林駙馬還沒有請過來,李佑與朱部郎的閒談仍在繼續。李佑忽然記起自己為坐監讀書在禮部登入過的,不登出也是個麻煩事。

禮部和吏部各有一套名籍管理系統,這年頭可沒有互聯互通的資訊化平臺。萬一哪天出現個別有用心的人,拿著監生名籍冊簿來告他一個無故擅自逃學,那就搞笑了。理論上這是可以入罪的…還真真切切是鐵證如山。

所以李佑便請求道:“在下在禮部登入的名籍,可以銷掉了,因為要到吏部聽選。”

朱部郎很意外道:“你不去讀書了?熬到肄業坐地升級的美事,可是不常有的。”

隨即朱大人想到李佑與吏部尚書有點關係,便琢磨出幾分,毫不見外的問道:“天官能用上你?叫你去哪裡?”

話都說到這裡了,李佑略一沉吟,掂量幾下朱部郎的人品數值,而後答道:“約摸是中書舍人。”

“分票中書?”朱部郎立刻就猜了出來。

李佑點點頭承認了。

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