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對。

可此刻胡側妃的眼神。

這分明是她早知道包裹裡是什麼東西的眼神。

東方語心中一涼,眼神隨之微微縮了縮。

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起在來無憂居的路上,夏雪曾跟她通報了一個匆匆得到的訊息。

說是安嬤嬤曾經有一個女兒,不過在兩歲的時候就被人拐走了。

她本來沒想這事;不過現在,她看見胡側妃那一閃而過的得意神色,心忽然便一涼;然後就記起了這事,她忽然想起大郡王有一個妾室,是個十分文靜的主;她只見過一次;見的時候,那個女人還是一直安安靜靜的低著頭站在靜雲身後。

現在仔細回想,驟然便驚覺那個女人眉目間與安嬤嬤有兩分相似。

東方語眉頭一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望向阿山叼著的東西。

“王爺……”胡側妃似乎仍沒放棄打消安王爺不看那東西的念頭,嬌羞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著,眉眼飛飛的樣子,含幾分欲言又止。

安王爺對她的賣嬌根本不放在眼裡。

手對著阿山招了招。

阿山立時歡喜地叼著那薄薄的包裹跑了過來。

安王爺伸手一接,兩手用力一拉,那包裹便打了開來。

露出來的絕不是安嬤嬤原先所說的什麼幼兒衣裳;而是一件薄薄的褻衣;一件屬於男人的褻衣。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難怪剛才胡側妃會是那等著急又不好意思的神態;兩位郡王妃與郡主見狀,已紅著臉低下頭去。

安王爺面無表情翻了翻那件男人褻衣;當然他最後確定不過是他曾經穿過的衣裳而已。

“王爺……”胡側妃低著頭,滿面羞紅瞟了安王爺一眼,“妾身……妾身只是思念王爺,所以……所以……”將他的衣裳藏在自己床上,還弄了一些氣味上去,那味道聞著十分接近男人天生的男性陽剛味。

難怪阿山會狂吠不止;原來是那衣裳上面的氣味會令到阿山興奮。

東方語見狀,垂下眼眸,掩映著眼底變幻眸光。

臉上卻沒有什麼波動,唇角仍然流露著淡淡笑意。

她這個設陷阱的獵人,居然轉瞬變成了獵物;她還得等待胡側妃發難。

夏雪看清安王爺手裡的衣裳後,臉色卻微微變了變。

她昨天潛入房裡確認的時候,那裡的確是一件嬰兒穿的衣裳。

安王爺皺了皺眉,隨手將那件衣裳遞給旁邊的丫環,轉身便欲走出去。

“王爺。”一聲顫抖的恭謹叫喚,叫住了安王爺離去的腳步,也叫住了其他人的腳步,“奴婢……奴婢向你請罪來了。”

眾人回頭,往向側門那腳步蹣跚的嬤嬤,一時俱驚大了眼。

東方語望去,眼裡沒有震驚,只有涼涼的笑意。

安嬤嬤雙手抱著一塊“阿雄之墓”的靈位,巍顫顫靠牆行來。

她原本被安王府下令打得奄奄一息;雖然養了幾天;東方語用極好的藥救回她一條性命;但身上的傷口大多隻剛剛開始結枷,她這一走動,自然會扯動到傷口,每一步都讓她感覺鑽心的疼。

安嬤嬤走到臉色陰沉的安王爺面前,沒有一絲猶豫,抱著那塊刻有“阿雄之墓”的靈位便跪了下去。

安王爺面無表情瞥了她一眼,當然他眼神再冰冷,此刻也沒有當日的憤怒戾氣,更沒有逼迫的煞氣。

“你還活著。”

安嬤嬤略略抬眼看了安王爺一眼,又瞥過東方語,才道:“奴婢……幸得世子妃相救,一條老命這才苛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安王爺霍地扭頭,狠而冷的目光,一下釘準東方語眉目如畫的臉,“你竟然違揹我的命令,暗中救下這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