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告訴丁駿。

“他的情緒還好嗎?”丁駿最擔心沈年情緒失控,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在我車上吐了,說了好些醉話,我把他送回家,看著他躺下,聽他一直叫你的名字,看起來很傷心。”如歡回想起沈年縮著背躺在床上的樣子,心裡不無動容。

“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傷心只是一時。”丁駿自言自語地說。如歡琢磨著她話裡的深意,知道她有她的無奈,沒有再說什麼。

放眼大廳,眼看著婚宴也快結束,丁駿終於鬆了一口氣,轉過身,慢慢走向門口。

突然覺得很累很累,婚宴的喧鬧聲漸漸在耳畔消失,心底那個蒼涼的傷口一點點擴散,每一步,她都走得很慢,彷彿怕自己一個踉蹌就會跌倒,空乏的身心和熱鬧的場景形成強烈的對比,使她難過掉淚。

身後似乎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無心理會,也不想去聽個真切,繼續往前行,淚眼更模糊……

新婚之夜,易初陽因為忙累了一天,婚宴上又喝多了酒,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並沒有履行丈夫的義務。丁駿在他身邊照顧他一晚上,給他脫掉衣服擦洗,拿水給他漱口,讓他睡得安安穩穩。

折騰了大半夜,丁駿才得以睡到被窩裡,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斷出現婚宴上沈年看著她時的眼神,讓她不能安睡,她默默的摘掉婚戒放到床頭的首飾盒裡,轉過身去,臉對著早已熟睡的丈夫,哪怕他噴著酒氣的呼吸並不好聞,她也得適應他。

不知道睡了多久,丁駿被凍醒了,開啟臺燈才發現,自己身上什麼都沒蓋,再一看,被子全被身邊那個男人捲走了,氣憤地想猛踢他一腳,卻又忍住了。

默默地從壁櫥裡又拿了一床被子,丁駿把被子蓋在身上,轉臉向另一邊睡去。

他倆安睡的時候,喝醉了在自己公寓裡倒頭大睡的沈年卻醒了過來,腦子裡先是一陣暈眩,緊接著意識恢復了不少,他四處看看,才確信自己是在家裡,怎麼回的家卻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無精打采的彎著腰,腦袋低垂,心情沮喪地連洗澡的精神都沒有,脫掉身上的西服扔在地上,他又仰面躺在床上,茫然的看著天花板。

上帝,什麼時候你才能把flora還給我?

沈年的腦海裡盤旋著這句話,始終揮之不去。活了二十多年,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折磨他的愛情,美國女孩愛恨分明,情感表達簡單直接,哪會像中國女孩這樣糾結,喜歡不說喜歡,愛也不說愛。

輾轉反側,酒精的刺激讓他腦袋劇痛,可是失去所愛的那種心痛又彷彿抽掉了他全身力氣,讓他除了蜷縮在床上,沒有一點餘力。

費力的抬起胳膊,就著檯燈的微光,沈年看了看手錶,已經後半夜了,這個城市的大多數人早已進入夢鄉,那對新婚夫婦,他們在做什麼呢?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像金剛那樣用蠻力敲碎某個窗戶,帶走他的新娘。

拿起手機,他點開那時在湄公河和清邁拍的照片,時隔兩年多,一直沒捨得刪,照片裡的她像個天使一樣清純甜美,多少個夜晚,這些照片伴著他入眠。

誰讓你不早點出現?相逢恨晚,你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如歡的話像個咒語一樣令沈年深陷其中,然而,再多的懊悔也換不來現實的改變。有些人註定錯過,不是在此時,就是在彼時,沈年如今信了奶奶常唸叨的那句話,一切都是緣分。

奶奶是個地道的中國南方女人,勤勞又賢惠,年輕時跟著爺爺下南洋做生意、輾轉到美國定居,夫妻倆白手起家起早貪黑,吃了許多苦,才在美國站穩了腳跟,含辛茹苦把四個子女撫養成人,用自己一生的辛勞提供給他們衣食無憂的生活,讓他們受最好的教育。

奶奶又是個慈悲的女人,無論自己是貧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