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青年垂下睫毛:「我剛和公司解了約。等下要告辭了。」

喬四臉色沉下來:「我準你這麼做了嗎?」

青年口氣裡仍有著該有的尊敬,但也只是尊敬而已:「四爺,我已經不是您手下的人,不需要凡事都由您批准了。」

喬四看著眼前的人,段衡曾經是他最好最得意的作品,他對段衡百般放心,寄予厚望,卻沒想過段衡會是第一個對他說出這種話的人。

喬四點一點頭:「你果然是長大了,有本事了,也難怪昨晚能有那種膽子。」頓一頓又抬起眼皮說:「是四爺小看你了。」

段衡被他那樣看著,也只默默站著,不頂嘴,也沒有害怕,更沒有動搖。喬四滿意於青年在這種陰森氣場之下能有的冷靜,他也一直是想把段衡教成這樣。

只可惜這樣的冷靜是對著他的。

「既然你都這麼懂事了,那就該知道,在我這裡,要想走,不光是得辭職。」

青年答得很平靜:「四爺,我知道這回都是我不對。你把我養這麼大,我又做了錯事,你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

喬四覺得站得累了,便拉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你跟了我這麼一場,我也不是一點都不疼你。真要走,就隨便留幾個指頭吧。」

段衡看了他一眼,真的跪下來。

茶几上的水果刀是現成的。段衡一手平放,一手拿了刀子,停了幾秒鐘,而後一閉眼,就果斷地切了下去。

喬四給了他的手腕一下子,刀子就偏了,幾乎是擦著指甲剁在桌子上,在那木頭上留了一道痕。

這一刀是認真的。

喬四收了手,重新靠回椅子裡,垂了眼皮,睏乏似的把臉縮在領子裡。

「你去吧。」

青年很是意外,抬眼看著他。

「指頭給我也沒什麼用,你留著吧。」

青年沉默了一下,站起來,但也只說:「謝四爺。」

喬四就跟話家常似的:「以後打算幹什麼呢?」

「金融方面的投資。」

「那不錯。」

然後就再無話可說了,喬四又說:「你去吧。」

段衡真的走了。

喬四也覺得自己這回是太大方了。他有百般手段能讓別人哭著跪著聽他的話,但要把那些狠手段用在段衡身上,他居然捨不得。

他對段衡已經心軟慣了。

不過就像捐錢做做慈善改變不了他是惡人的事實一樣;對一、兩個人偶爾心軟,他也還是喬四。

只是晚上睡在床上,他有時會想起那時候自己問段衡:「你會在我身邊待多久?」

段衡回答他:「我不會離開四爺的。」

被親吻的感覺好像還留在手指尖上。那個人卻已經走了。

段衡走了已經有一個月。

這一個月裡段衡都沒有訊息回來。當然這很正常,喬四也知道自己這不是什麼令人心存留戀的地方。

雖然很多人依附於他,但只要翅膀硬了能有本事從他手裡掙脫出去的,都不會想要回頭。

晚上城裡有場慈善酒會,這種場合喬四一貫不愛賞臉,他直接給錢就好,出席應酬很煩人,他又不想要那個名聲。

不過聽說段衡也在被邀請之列,喬四想了一想之後,就答應去了。

他覺得這倒不是因為想念的關係,他不過是要看看段衡現在過得怎麼樣罷了。

段衡按理是不會太好過,和電影公司解約,從而打算退出演藝圈的訊息一傳開來,輿論譁然。娛樂報紙一連好幾期都是這事的頭條,大受打擊的影迷們成天在公司門口聚眾抗議,要求給一個解釋。

而面對各種猜測和質問,段衡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