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來,見了他,就滿腔的高興:「四爺,我回來了。」

「是有什麼事?」

白秋實收住高興,一下就小心了:「我一個人住不慣……還是想回來跟你住。」

喬四隻瞧著他,不說話。他又趕緊說:「段衡送我回來的,要不請他讓咱那吃頓飯?」

話音剛落,那車子已經毫不留戀地掉頭開遠了,避免和喬四碰面似的。這又給了喬四一記重擊。他在這一刻,簡直覺得是厭惡自己,連帶厭惡著白秋實了。

白秋實還在等著回覆,喬四轉頭看著他:「你走吧。」

男人緊張地看著他,不敢出聲。

「都讓你走了,你還回來做什麼。」

白秋實眼裡漸漸滿含淚水。喬四隻看了一眼,便轉身回去了。

成年人的這種軟弱,一直是他所輕蔑的,但這時候自己居然也沒法和他對視。

段衡戳中了他的軟肋,他在又愛且妒的情緒裡,幾乎要被逼出暴虐的本性來,換成若干年前的他,白秋實是要死在他手裡的。

而現在卻不行,相依為命能讓人生了軟弱。

喬四到家中,屋子裡空蕩蕩的,安靜到他簡直都覺得偏頭疼要發作。雖然白秋實這麼一個小人物也許算不得什麼,但那是他現在僅有的,而他連這個也丟給段衡了。

他在這自暴自棄的,近乎自卑的惱怒裡,覺得非得這樣把身邊所有的都甩乾淨了,才艱解氣。

當晚他又接到段衡的來電。青年的聲音聽起來是愉悅的。

「你真不打算讓秋實回去了?」

喬四待要冷哼一起,心裡又堵著,半晌只得說:「你滿意了麼?」

青年笑道:「還好。」

喬四頓了一會兒,終究是心疼白秋實,又道:「你記得約法三章,他不願意,你就別對他不規矩。」

青年像是笑了一下,而後說:「怎麼,難道你還是捨不得?」

喬四沒有馬上回應。他有很多要對段衡說的。但對著這個已然不記得他,愛上了白秋實的男人,他說不出口。

「你往後若要跟他在一起,就好好待他,別逼他。他要有個什麼委屈,我勢必要討回公道。」

那邊沉默了一刻:「喬四,你是有多喜歡他。」而後電話便重重結束通話了。

喬四看著落地玻璃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像。他覺得自己實在是老了,需要一個人陪伴在身邊,然而連白秋實也被他趕走了。

他邊痛恨自己的壞脾性,邊又難以忍受情場上接連受挫。這糾結著纏在一起的複雜感情令他痛苦,甚至於優柔寡斷起來。

喬四在過去那些日子裡,料理賭場之餘,自己偶爾出手也贏了不少錢,只是現在這錢就贏得毫無意義。他原本還想著除了那大兔子之外,日後還能養一窩小兔仔,有滋有味。而現在錢賺了不知道要往哪裡花。一個人連揮霍也是乏味的。

之前的酒池肉林,他已經不想要了。人嘗過真正的好之前,是不知道什麼才叫〃好〃,才會胡亂過混日子。而如今他明白沒有比真情更好滋味的。他和白秋實並無情愛,但白秋實半夜給他熬的一鍋白粥,也勝過魚翅燕窩。

在他這麼彷徨又掙扎的時候,突然再次接到段衡電話。段衡也不客套,開門見山就說:「白秋實不見了。你比較瞭解他,他可能是去了哪裡?」

喬四一下子就怒急攻心。他把白秋實趕走,交給人家,可不是要白秋實受苦的意思。白秋實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他真是連最後一個一心一意待他的人也沒有了。

好在喬四在找人方面素來有本事,白秋實又不是個會掩飾躲藏的人。花了沒多少工夫,喬上就在長途汽車站把他逮住了。

白秋實大包小包揹著,站在邊上候著車,一眼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