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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偏他象沒什麼親戚朋友,連緹騎都查不出誰與他有關係。我很急,也生氣——他要是一直這麼不露面,難道這案子就這麼算了?”
那吳縣令只一臉淺笑地聽著。他雖在朝為官,卻一向對所有大事小情一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反是那金使越說越有興味:“我把這話跟袁老大說了,還是他有辦法,他只問了我一句:‘你知道我們曾有一筆銀子被劫了嗎?’”
“我點頭說知道。”
“‘那你知道劫銀的是誰?’”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袁老大喜不喜歡聽那人的名字,‘好象是叫駱寒’。”
“我見袁老大就面沉似水,然後他問:‘那你可知道那銀子被送的目的地?’”
“我搖搖頭。然後就我看見袁老大臉上一笑,說‘淮上!’他的話總是很短,但很肯定,讓人相信。他說:‘雖然我不很確定,但我也大致猜出了他要把銀子送給誰,那人也正有困難。’嘿嘿,‘零落棲遲一杯酒’,當今天下,也當真只有他才交得下駱寒這樣的朋友。嘿嘿——雪函冰鋏,青白雙璧!就是猜我也可以猜知一二了。所以我不用費力去找駱寒,我只要放出一句話——如果他不出來的話,我就要勢迫淮上。憑我這一句,他一定會出來的。”
沈放與杜淮山對望一眼,沒錯——袁老大果然高明。他一進鎮江,就已露出其兇焰之難測。其勢如張——原來他真實的目的卻在於此。
只聽那完顏晟道:“我問:‘那他如果仍舊不出來呢?’”
“袁老大臉色一青,說:‘你總該對一個姓易的印象深刻吧?’”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我們朝廷上下沒有對他印象不深刻的。只見他把臉一沉:‘他要不出來,我已知道銀子送到哪兒了,我就直接找那姓易的人算帳’。”
杜淮山的手不自覺地就一把抓住椅子扶手,一張花梨木的椅子凳時在他手裡“咯嘣”一聲開裂了。
沈放已知他對袁老大的忌憚,但真沒想到會是這種忌憚到近於恐懼的程度。他實在猜不出那袁老大究竟有何手段,可令麾下來歷混雜、各有背景的三十二尉俯首聽命,令杜淮山焦泗隱這類江湖健者也恐懼束手,甚至連那金使完顏晟也滿口佩服。
雖然沈放對袁辰龍沒有什麼好印象,但他連金人的帳都不大買,這一點作派跟朝廷上下可真大相徑庭,也讓沈放絕對沒有想到。聽那完顏晟之話,似是以秦丞相之權勢謀術,都難撼其主見,足見袁老大此人之不凡。沈放望向杜淮山,也明白了他的擔憂——以淮上文弱如易先生者,真當得住他的傾力逼迫嗎?
座中一時也靜了靜,沈放望向三娘,見三娘正在撫整自己的鬢髮。她的鬢髮本整齊異常,不需撫理的,但沈放熟知三娘,知她這是心理緊張所致。自己與她相識十年,還從沒見過她這樣。
他心裡深知——袁老大如果過江,緹騎勢力北張,他夫婦也必然無幸。但沈放雖是書生,卻自有書生的勇氣,他伸一隻手握住了三孃的手。三娘被他一握,似乎就心定了很多,將指也扣住沈放的手。心想:丈夫雖不解搏擊之技,但生性中也自有可以依靠之處的。
連那吳縣令也知此事幹聯重大。那易杯酒雖遠在淮上,但正是他在宋與金之間支起了一道緩衝的屏障。這些年淮南平定一大半也有賴於此。這時不由也聲音稍緊地問道:“那駱寒到底現身了沒有?”
在座人也多想知道這個結果。卻聽那金使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袁老大不知為何,突然停止北上,就耽擱在了鎮江。好像是有人傳說,在鎮江附近的長江邊上,看見一個穿黑衣服的少年晃了一晃,牽著駱駝飲水。他行蹤飄忽,誰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駱寒了?就算是,別人也不知他意向所指。”
沈放猛地覺得臉上血一衝,似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