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萬安!”

裡面的傷員,哪怕袖管空空少了一條胳膊的,都露出真心的笑容跟她打招呼。俞宛秋不覺眼眶溼潤,她曾經因為這些人背後議論她“擅妒”而對他們不滿過,如今才發現,他們是最勇敢、最可愛的人。他們為趙氏而戰,身受重傷甚至殘廢,她只不過每天來探望一兩次,給他們的家人一點點經濟補償,卻得到了他們的衷心愛戴。

她為他們的勇敢和忠誠而哭,傷員們以為她擔心自己的夫君,紛紛出言安慰:“太子妃,您別擔心,太子殿下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是啊,殿下武功高強,水性又好。怎麼可能出事。”

“之前都沒聽說殿下受傷。”

“殿下身邊的護衛也不見了,肯定是陪殿下去哪兒執行秘密任務了。”

俞宛秋擦乾眼淚說:“我沒擔心,我相信他會回來。”

可今天都第二天了,他就暫時回不來,也該給她一點訊息吧。

從濟慈院回宮,她到啟泰殿求見皇上。

趙延昌在御書房召見了自己的兒媳婦,俞宛秋一進門就跪下道:“父皇,臣媳知道這個時候不該來打擾您,可臣媳實在是坐立難安。臣媳想問您一句話,太子殿下他,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樣,聽從您的安排,躲在哪兒以混淆敵方視聽?”

趙延昌苦笑起來:“朕也希望如此。”

俞宛秋渾身癱軟地伏在地上,喃喃地說:“原來您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像遊魂一樣坐上翟車,神思不屬、心亂如麻之際,聽得隨行的知墨提醒:“太子妃,前面好像是太后的鑾轎。”

俞宛秋揉著痠痛的眉心問:“躲得過嗎?”

知墨和茗香一起告訴她:“恐怕很難,這附近沒有岔道。”

俞宛秋長嘆一聲道:“那你們扶我下去吧。”

站在車邊整整衣裙,眼看太后的鸞轎離自己只有有一兩米遠了,俞宛秋跪倒在地,很恭敬地說:“孫媳見過太后。太后萬安。”

轎子在她面前停下,宮人打起車簾,太后沒有叫起,只是冷冷地說:“你成天往外跑,又在傷患堆裡出入,要是染上了什麼不好的病回來,禍害的可是哀家的重孫,我們趙家唯一的血脈!哀家已經命人去東宮接堯兒,以後堯兒就留在慈懿宮,哀家會親自照管他。”

俞宛秋如遭雷擊,腦袋裡嗡嗡作響,難以置信地問:“您說什麼?您,抱走了我的兒子?”

“大膽!”站在轎側的,分明是曾經在東宮服役的邱掌正,這會兒藉著太后的勢頭,狐假虎威地吼著她從前的主子:“太子妃既不能擅盡母職,太后心疼重孫,抱過來鞠養,是為了小郡王好,太子妃可別不識好歹。”

俞宛秋氣怒攻心,扶著茗香站起來,猛地摔了邱掌正一巴掌,指著她罵道:“本宮與太后說話,哪有一個奴才插嘴的餘地,你說,小郡王是不是你攛掇著太后抱走的?”

太后氣得直吼:“住手,在哀家面前動手打哀家的人,反了你了!來人,太子妃目無尊長。行為不端,關進清泰殿閉門思過。”

俞宛秋直勾勾地看著太后說:“關了我,您好霸佔我的兒子?您以前霸佔皇后的兒子,現在又來搶我的?戚長生!”

戚長生從樹上一躍而下,俞宛秋吩咐他:“去把小郡王找回來,我這就去見皇上,求皇上為我做主。”

說罷,也不理太后在後面怎麼呵斥,從原路返回啟泰殿,跪倒在趙延昌面前說:“臣媳有罪,求皇上賜白綾三尺,或鳩酒一杯,如果太子已經不幸遇難的話,就讓我們夫妻去陰間相會吧。”

趙延昌大驚:“這又是怎麼啦?”

俞宛秋哭道:“臣媳這幾天都忙著在濟慈院照顧傷員,這些將士是為我們趙國受傷的,太子殿下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