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媳作為太子妃,有義務去安撫他們。他們是我們趙國的脊樑,趙國想要開疆拓土,還得靠他們衝鋒陷陣,千萬疏忽不得。可太后以此為由,責怪臣媳沒有擅盡為母之責,要把堯兒抱走。皇上。臣媳已經失去了太子,如果再失去堯兒,臣媳唯有一死而已,求皇上成全……”

她的話沒說完,太后已經從後面趕來,一面走一面嚷:“皇上,休聽太子妃胡說。”

俞宛秋當著趙延昌的面問:“那您說,您到底有沒有抱走堯兒?”

太后面色鐵青地說:“哀家看你總是往外跑,孩子留在東宮沒人照管,哀家好心替你照顧孩子,你不知感激。反而在皇上面前造謠汙衊哀家。”

量你也不敢承認想趁機搶走堯兒!既然如此,“孫媳已經回來了,這就去接回堯兒,免得吵著您老人家,皇上,臣媳告退。”

太后氣得投訴:“皇上你看,這成何體統!哀家照管自己的重孫,她那樣子,活像哀家是搶匪,要搶她的兒子,皇上……”

“母后”,趙延昌扶住她的手臂,把她讓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耐下性子勸:“太子下落不明,堯兒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緊張點也是人之常情。假如當年,有人要把我抱走,您也捨不得是不是?”

可惜太后積了滿肚子怨氣,根本不是一兩句話說服得了的:“她前晚回東宮,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把哀家派過去女官全部趕走了,若是平民之家有這樣忤逆不孝的媳婦,早被休掉了,也就是我們,要顧著皇家體面。”

趙延昌在心裡哀嘆一聲“命苦”,夾在母親和孫子孫媳之間,只能當和事佬:“他們身邊都有長期服侍的人,就如你我,還不是一樣喜歡用舊人?假如朕這會兒派幾個人去慈懿宮服侍母后,讓母后的聶尚宮、周尚宮靠邊站,母后也不習慣的。”

太后無法辯駁,如果她說自己“很樂意”,她懷疑兒子真的會派幾個人過去安插在她身邊,把她信任的聶懷袖等人排擠掉。

到這一刻,她不得不承認,母子倆早就離心了,兒子明顯是站在孫子孫媳那邊的。

說到孫子。她才想起來此的目的:“太子現在人在哪裡,你肯定知道吧?”

趙延昌語氣沉重起來:“這回,我也不知道。”

“啊,這麼說,太子是真的失蹤了?”太后大驚失色,她還有勁跟孫媳吵架,是因為,她以為太子的失蹤又跟以前一樣,不過是個幌子,是個計謀。

見太后著急,趙延昌安慰道:“您放心,不會有事的。他隨船去了對岸,在城下追擊殘兵敗將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出事?他武功高,即便和孫恪靖對上了,也穩佔上風,我估計,他很可能偷偷潛進了宜安城。”

送太后走的時候,趙延昌說:“母后,有句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您辛苦了幾十年,也該享享清福了。”

這句話若是尋常人家的兒子跟老母說,只是純粹表示關心,可皇帝對一心攬權的太后說,就有了別樣的含義,太后本來帶著笑意的臉一下子就陰了下來,根本不接腔,甩開手忿忿地走了趙延昌看著太后的背影搖頭嘆息,平心而論,他說出那句話,只是針對太后和太子妃的矛盾,希望太后不要老是插手東宮的事,哪有當奶奶的人,整天和孫媳婦較勁的?可太后卻理解成了,他在警告太后不要插手朝堂的事。

雖然他很不想這樣形容自己的母親,可有一個詞彙卻不經意地跳了出來:做賊心虛。

太后,實在是權力慾重了點。

有了皇上的支援,俞宛秋順利接回了兒子。

那天晚上,哄堯兒入睡後,俞宛秋再次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沒有他的夜晚,顯得如此漫長,俞宛秋眼睛腫痛,渾身無力地躺在床上,聽著一聲聲更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