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好兄弟解釋一下。”林德政清清喉嚨,煞有其事開始搖頭晃腦,活像孔子轉世:“炮友者,上床時的最佳伴侶,下床後的生活調劑,是西餐最後的點心,可以作調劑,也可以當遊戲,沒有真心只有虛情,彼此只是彼此生活中的小小遊戲,這就是炮友的定義。”

柏烈旭一張臉沉了下來,勾起揹包離開教室。

林德政跟上去。“你跟她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對她付出真心,她卻——就像你說的,只拿我當作生活上的調劑,大魚大肉之後的腸胃消化劑。”

“健胃仙?”

“優酪乳。”

不會吧?他的條件好到讓他們這班平均身高一七二、臉蛋像國字一樣方正的中庸男又羨又妒,女同學看得口水直流,又是社團裡的風雲人物、教授眼中前途不可限量的精銳份子,這樣還配不上那位美麗的姐姐?

看著林德政一臉下可思議的表情,柏烈旭苦笑。“沒有面包,愛情只是一時的虛與委蛇,沒有真心。”

他是付出了真心,無奈何過上的,是重視現實問題更勝感情的都會仕女。

怪不得人,正如她說,她看不見他的未來,哪怕他在學校的表現優異,進了社會能不能出人頭地還在未定之天,誰都說不準。

調適了幾天,心雖然還是不時會隱隱作痛,但男人天性中的剛強已經逐漸幫他慢慢裹傷,至少現在不會淌血。

他只能靜待時間作最後的調養,好讓自己能真正釋懷接受他愛的人不愛他的事實。

失去愛情,人還是要活下去。

“別難過了,時間會沖淡一切。”林德政只能給與同情,在同時又忍不住瞻戰心驚。

連阿旭這樣條件的人都會被三振出局,那他們這票孟子中庸之道的信奉者又豈能安然活命?

該不會將來應付不了現代新女性的眼高於頂,最後只能花錢尋找自己的真命天女吧?

“我沒事。”柏烈旭笑笑響應同學的關心。

“對嘛!像你這麼有條件的人,將來出社會當了某某大公司的總經理什麼的,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大丈夫何患無妻,更何況那個大姐姐只是一家公司的小小秘書。”

柏烈旭沉默了一會兒,搖頭。“用物質衡量的感情沒有意義。”他還是喜歡心靈上、情感上童叟無欺的坦誠。

他並非柏拉圖的信奉者,只是相信愛情的存在而已。

“你應該去唸中文系,學徐志摩誦春悲秋說浪漫,而不是到經濟系學蛛網理論和凱恩斯曲線。”

柏烈旭白了哥兒們一眼。“念商並不代表在感情上也要用這些理論處理,難道感情還能畫出一張資產負債表?”

林德政聳肩攤手,說得無奈:“這年頭大家都是這樣,感情跟金錢差不了多少,表面上說得是風花雪月,其實暗地裡都在寫收支表,算算自己為對方付出多少,將來要怎麼才能回本,這樣就算最後的結局是分手,自己也不會吃虧。”

柏烈旭停下腳步,訝異地看著身邊的朋友,無法想象和他一樣處於同個世代的林德政對感情這麼地——商業化。“這樣的感情還有什麼真實可言?”

“當你不覺得它是謊言的時候就是真實。”

“自欺欺人?”

“有時候事實的真相反而更傷人。”

他無法苟同地搖頭,繼續往前走。

前方不遠,他看到兩個女生在他左手邊的樹蔭下,穿著淡雅無袖連身裙的女生讓打扮中性率氣的友人摟著,前者用手帕捂著臉靠在後者肩上啜泣。

這讓他想起那天下午遇見的陌生女子。

身為男性好象天生就被剝奪哭泣的權利,遇到什麼事只能忍住,反覆把“男兒有淚不輕彈”念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