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子和一大堆女兒窮困,不收你銀子,但你也不能心安理得地讓祖母一個承受這一大筆銀子吧!總得拿點什麼出來表示表示,才不枉祖母對你和對大房的偏疼。”

岑二孃見高氏怒目橫向瞪大雙眼的馮氏,隨即兩人開始討價還價,爭吵起來。這對從未拌過嘴的婆媳,也難免陷入吵鬧的俗圈。她們爭執了整整半個時辰,被看夠了戲的岑二孃打斷,倆人才最終決定:高氏出五萬兩,馮氏出兩萬兩。餘下的三萬兩,高氏給岑二孃打了欠條,說是三日後付清。

隨後,高氏和馮氏各回各屋,翻箱倒櫃地湊銀子、尋寶貝抵賬。岑二孃坐等了半個時辰,收穫了四萬兩的銀票和一堆珍奇古玩。

還好她事先叫了玉墨帶了幾位武師父和一干魁梧壯碩的護院來鎮場,高氏和馮氏的手腳才會這麼快。否則,那兩個惡毒的老女人,還不知怎麼拖拉呢!

岑二孃大獲全勝,把銀票和一堆寶貝帶回了自己的梅院。當即便給了玉墨和疏影一人一千兩,另外給了他們一千兩,命他們兩人帶幾個護院出去存銀票,賣珍玩珠寶,然後把賣了的錢一併存入祥福記。那額外的一千兩,算是護衛們的辛苦費和封口費。

岑二孃只信賴祥福記這家開遍大景的最大、最有信譽的錢莊,據說它的背後有皇家撐腰,所以才能碾壓一干大小錢莊,傲立巔峰。

玉墨和疏影拿了銀子,手腳生風,帶了幾個可靠的護衛,只花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就將近七萬兩銀票存入了祥福記。

等他們興高采烈地返回岑家二房時,西府已經變了天。因為岑二爺真的倒黴透頂,在府學的歲末考試中,考了個末等!岑二爺身邊的小廝白書給岑二爺領了張罷黜文書回來!

第八章 心冷

“孽子!”

西府松竹雅居東廂的堂屋內,得了岑二爺被府學罷黜、即刻貶為平民訊息的岑三老爺,怒髮衝冠,命身邊最得力的柳大管事,火急火燎地將岑二爺召來自己的院子。

岑二爺將將推門入屋,便被岑三老爺一個茶碗砸在胸口。

縱使隔了幾層厚厚的衣物,那滾熱的茶水依舊燙得岑二爺一個激靈,胸口灼熱的面板與胸腔內一顆冰涼的心兩廂對比,讓岑二爺一下經歷了冰火二重天。

再回想他被罷免秀才的訊息,傳回西府不過一刻鐘。這一路走來,府裡那些往日裡對他恭敬有加的奴僕,紛紛拿有色眼光看他:或同情,或嘲笑,或鄙薄……更多的是輕視和看熱鬧。

這使他對岑家和岑三老爺這個父親僅有的那點子不捨和孺慕,全部化為空氣,散去了無痕。

岑三老爺見岑二爺這時還不下跪反省,乞求他的原諒,反而呆愣愣地杵在門口,看得他怒火叢生,更加氣憤。岑三老爺“騰”地起身,一腳踹倒几案,任那破碎的瓷器和流濺的茶水,製造出一地狼藉。

“你這孽畜!”岑三老爺幾步上前,衝到門口,指著岑二爺的鼻子罵他,“岑家自立足弘安府,歷經數代,秀才舉人、學士公卿都出過!這一百多年來,族裡還從未出過‘被歸農’的白身秀才!我岑家百年清貴的名聲,被你毀於一旦!你可知錯?!”

“兒子有罪,父親息怒。”

岑二爺很識時務地“嘭”地重重跪下,以頭搶地,沉沉磕了幾下,算是感謝岑家和岑三老爺對他的養育栽培之恩。他此時已確切得知自己被黜的訊息,一想到往後求取功名,出人頭地無望,早已心灰意冷。哪裡還顧及得到岑家的面子!

看父親這樣,岑家,是容不得他了。不過,他也並無留意。

岑三老爺氣恨交加,一肚子邪火燒得他憤憤難安,他用力踢了大丟他臉面的兒子,一腳將他踹出門外,仰面跌倒在院裡滿是積雪的青石地面上。

岑三老爺怒氣沖天地站在屋內,居高臨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