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柳清影,你還是很想知道過往,很想復仇。”

“我之前便已經告訴你了,只要你開口求我,你想做的所有事情,我都會幫你。”

他的這話,我聽了是不信的。

我輕眯著眼問他:“也包括你嗎?”

“什麼?”他問。

“我說,如果我復仇的目標裡有你,你也會幫我復仇嗎?哪怕我想起從前後,第一個想殺的人,可能就是你。”我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他眼底的表情,被我盡收眼底。

是那出乎意料的平靜,除了嘲弄外,沒有任何驚訝與怒意。

他的眼裡,甚至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坦蕩,他直面著我的眼睛,說:“我確實逼過你很多,也知你厭我,如果你恢復記憶後,真的想殺我,你可以試試。”

“只要你能殺得死我,我不會怪你。”

我沒聽懂陸行遇這話的意思,卻又覺得和他聊這話題太沉重了,乾脆打了個哈欠,在他懷裡挑了個躺得最舒服的位置,直接將他當成了靠墊,眯著眼睛睡了起來。

這一覺,我居然睡了很久。

我倆明明是敵人,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卻睡得非常安穩。

甚至在我醒來之後,還發現身邊躺著個人,是拿著本書在看的陸行遇,而他的另一隻手……

正在我的脖子下面枕著,也不知道枕了多久,見我醒來,他習以為常地看了我一眼,之後繼續看書了。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即便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在醒來之後,幾乎渾身的尷尬,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往下鑽去,更想離陸行遇遠遠的。

他對待我,就像老夫老妻一樣,只輕輕拽了我一把,便直接把我拉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的眼睛還在那本書上,本是枕著我脖子的手,卻鉗制在了我的腰上。

“柳清影,我早該想到了,你好端端的從湘西跑到烏鎮去做什麼,原來是去找百家查了我和你的資料啊。”

“上面記著的一些東西,可是有真有假,有失公允,我什麼時候幫過那些人害過你了,還害得你淪陷於河西了?”

“想讓我幫忙,害的還是你,他們也配?”陸行遇的目光,從那本書上挪開,隨即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被他問得頭腦發懵,一時半刻的壓根兒就沒反應過來,幾近驚恐地問他:“我去過百家,你……你是怎麼知道的?”